第3章
痒了,得打一顿才老实。
“皮紧了啊。”
徐羡骋本来有些怕他,平时一威胁就不敢作声了,只是这几天徐羡骋越来越瞧出他是个面恶心软的人,索性也不怕他。
他把脑袋埋进孜特克的胸口,“我很怕……”他小声说,“我认识的人被狗咬后,发病死了……”
孜特克问道,“你怕狗?”
徐羡骋点了点头。
孜特克想起他刚刚抄着棍子打狼的模样,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先睡吧。”孜特克摸了摸徐羡骋的头发,小孩颤抖着,有些瑟缩,孜特克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尤其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徐羡骋像个姑娘,他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转过身道,“你回你的炕上去。”
徐羡骋摇头,“我和你一起。”
孜特克觉得两个男人晚上抱着睡特别奇怪——他全然忘了刚刚是他让徐羡骋爬上炕的。
“下去。”孜特克道。
徐羡骋倔脾气上来了,死都不肯,他八爪鱼一样地黏在被褥上,大有死不下床之意。
孜特克一脚把这小孩踢下床,力道不小,徐羡骋惊呼一声,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才停下。
孜特克以为对方消停了,结果半夜小孩硬是趁他睡着,几次三番试图挤进他的褥子,把他折磨得半宿没睡,等他醒来后已经是大中午了。
孜特克本来想起床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大腿外裹了一层破毯子。
——有人扒了他的裤子。
——孜特克一算计,发现自从昨晚徐羡骋裤子破了以后,自己和徐羡骋两个人只剩下一条完好的裤子,徐羡骋估摸着是穿着那裤子出门了。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人交谈的声音,孜特克抬起头,瞅见徐羡骋后头领着几个老人——那些老人孜特克认识,是附近村里的大夫,天知道这孩子从哪儿找来了大夫。
看郎中是很稀罕的事情,因为羌族没有大夫,羌族一般病了就围着火堆跳大神,祈祷个几天,若是好了,便是阿奴曼保佑,若是死了,那就是神罚。
——通常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家愿意跑大老远去找大夫,况且孜特克是农奴,属于村里有点地位的人都不愿意接触的,也只有汉人郎中看在钱的份上愿意来了。
孜特克没有裤子穿,只能干巴巴地在炕上躺着。
郎中看了孜特克的伤,捻着胡子给他们开了点药。
“能不能开些不留疤的药?”徐羡骋问。
“有……”郎中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姑娘家才要的,你家这大男人……”他看了孜特克一眼,措辞小心翼翼,估计也觉得孜特克一脸凶相,不好招惹。
“不用了。”孜特克道,“就按普通的来。”
大夫点了点头,拿出小刀,示意给孜特克刮胡子,清理伤口。
孜特克非常不喜欢剃胡子,但也实在没办法。他配合着郎中一点一点地把自己脸上的胡须给剃了,其中还不小心刮擦了伤口几下,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徐羡骋坐在一旁看着他刮胡子,每当孜特克因为疼痛吸气的时候,他都要小声惊叫一声,仿佛痛得是他自己似的。
孜特克很久没有感受过脸颊光溜溜的滋味了,他摸着脸颊,感觉自己像个被剥了壳的白水煮蛋,浑身难受。
他抬起头,发现徐羡骋直勾勾地望着他。
孜特克摸了摸另外一边完好的脸颊,那儿的触感真是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怎么了?”他问。
“你没有胡子很好看。”徐羡骋低低道,“……很年轻……很漂亮……:
孜特克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回应,给了小孩脑袋一下,“给我倒点水。”
郎中是口内来的汉人,羌语不怎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