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礼钊有资格拒绝,然后自己也同意了。
他想,他大概是和沈礼钊重归于好了吧。
手边没烟又没人,闷得慌,唐殊看着街上的人,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唐家待太久,如今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附近几家全是烧烤摊,坐满了吆五喝六的男人、光膀子划拳打赌的醉汉。
唐殊半眯眼看着。眼前有一桌气氛正高涨,一个胸脯有青龙纹身的男人连吹几瓶,龙都像熟透了般泛起红色,他扒拉着对方挥舞中指,随后将酒瓶猛地甩在地上。
——嘭一声。
酒瓶紧接着转了几个圈,滚到了隔壁摊位旁。
隔壁水果摊位后兜着头巾的女人在哄小孩睡觉。
晚上买水果的人并不多,还在卖水果的人更是少见。余货只能贱卖,只要有客人一去,女人就会立即起身,同时孩子也会醒,那张小脸已经哭得很脏了,她收起皱巴巴的零钱,继续哄着。
唐殊看了半晌走过去。
钨丝灯下,女人黝黑的脸露出笑容。一笑脸上阴影更深,看得出一对落满沧桑的酒窝。
她扯出了塑料袋,唐殊接手,直直指着孩子说:“他哭了。”
大概唐殊的模样看着不够和善,女人下意识搂紧手臂,半捂住小孩的嘴:“对不起,对不起,您要买什么,我帮您选。”
沈礼钊回来的时候看见唐殊站在水果摊前,手里多提了一袋水果。他让沈礼钊付钱,沈礼钊把烟和热乎乎的竹筒饭拿给他,转头问老板娘需要付多少。
夹在醉汉的嚎叫声里,小孩的哭声也不绝于耳,连嗓子都哭哑了。
唐殊不耐烦地从沈礼钊手里扯出一张整钞,放在摊位上,在女人埋头找零时提议:“给他买颗糖,他就不会哭了。”
女人神经还有些紧张:“谢谢老板,他还太小了,吃不了糖呢......”
唐殊怔了一瞬,点了点头,不等她说完径直走了。
走着的时候,唐殊已经回过神来,他把那袋水果扔给沈礼钊,瞪了沈礼钊一眼。
“出来就吃竹筒饭,”唐殊警告似的先发制人,“从现在开始闭嘴,什么都别跟我说。”
大概是涂过药了,下午睡了一觉,又很能忍,此刻他走路的姿势自然,看着与常人无异。
沈礼钊悄无声息揽着他:”说什么?“
”我自己能走,又不是残废,“唐殊掰开腋下伸过来的手,”......等回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失联、办事不力这些罪名逃不过的,其余的......出来了再说。“
然后他就被扶上了肩膀。
沈礼钊问:”紧闭室两天还是五天?“
唐殊看向他:“你不是唐家的人么,养子,只能五天了啊,这不是我的规矩,要怪就怪老东西了。”
沈礼钊提着那带水果,手指摩挲他的肩头,低声说:“几天都行。”
唐殊抽着烟,拖着脚步走在他乡街头,心颤地沉默下来。
飘起的烟雾将目之所见遮掩得梦幻而不真切。
他看着路灯下两个影子挨在一起,确认两个在一起那就是一个。
他们靠在交叉口路边的栏杆上吃完了竹筒饭,不远处有人收摊了,一边拉着桌椅板凳,一边回头喊着小孩,说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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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221-8-11
2:18:9
12
唐殊人生过往中有二十年的时间不叫唐殊。
二十多年前,沟头镇全镇算起来也只有巴掌大,就那几条街,勉强围成一个破败残缺的圈,成了方圆几十里唯一能热闹起来的地方。
只有镇上有商店,有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