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乱作一团,生意越来越差,比不了以前了。我这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的。”
“既然以后都是和沈哥打交道,那我就放心了,最终还是得仰仗唐老爷子——还有沈哥你才行。”
沈礼钊往前走了两步,说道:“这两年过得不好?按理来说不应该吧。”
“还是因为江叔死了,被我杀了?”他垂眼看着江伏,轻描淡写地陈述,“就是在这里,我放走一船女人之后,他终于不想要我的认错了,只想开枪打死我,却疏忽大意只留了自己一个人……那一枪当然只能打死他自己了。你的亲叔叔,在他的牌位下,不替他报个仇吗?”
江伏眯着眼,他从小看着沈礼钊和唐殊跟在叔叔身边做事,自然知道什么叫试探。
脸上慢慢拧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笑得肩膀抖动:“报仇?我的好叔叔要我报什么仇?沈哥,我其实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给人当牛做马。对对对,就像你说的,给他娘的认错来认错去,这牙不就是那么掉的,哪天可能就死定了……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本营是我的了——沈哥,你杀得好啊!”
江伏当然也知道此次唐家肯让人直接来大本营的原因所在。
五年前唐老爷子大病一场,虽像已经没事了,但应该是没能痊愈,毛病一直还在,这不,如今才能终于记起他们大本营来。
对方既然敢只身前来,他自然也敢放人带枪。
——尤其一看来的人是沈礼钊,江伏更是胸有成竹,暗自欣喜,咬牙想要抓住这次翻身的机会。
这两年唐老爷子明面上不太管事,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眼看着唐殊代为掌管唐家底下那些生意。而当初蠢蠢欲动、暗藏反心的,也一家家被剿了个干净。
江伏于江叔死后的混乱中上位,他年纪小,虽有野心但羽翼未丰,自知该如何安分守己抱紧大腿。可偏偏这两年唐殊对跟大本营合作的态度尤为轻慢,像对待一条丧家之犬,开心了赏根烂骨头,不理睬的时候更多。
江伏为此失了大把生意,受尽屈辱。
他以几年没来、去外面转转的理由带沈礼钊出了祠堂,不知不觉走到当年被一把火烧得只剩废墟,现在用来当做平地操场的地方。
“快五月了,新一批的人又得进来,”江伏乐呵呵开口,“以前大家都挤着站在中间,现在的地方多宽敞。”
谷仓废墟早被铲平,杂草冒头长在平地黑色的缝隙中。
沈礼钊面色如常,纹丝不动地站着,脚下踩的,也是碎成屑了的黑黢黢的瓦砾残渣。
“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尽早说了,”沈礼钊看他一眼,“两天后应该有货要到吧,正好去看看你们新线从哪来,货源平均水平在哪。事关后续付款和你们想要的毒品线,所以最好还是少回忆以前,多花点心思办事——”
沈礼钊搭上江伏瘦窄的肩膀,懒散地笑了笑:“阿伏,我回去是要交差的。和在大本营的时候没区别,就是让他们拿来差遣卖命的东西,日子难过,没办法。”
江伏眼神一震,直直看向沈礼钊,缓慢出声:“我知道……你恨唐殊,对么?”
山中迎面起了风,树林被吹得哗哗作响。
“话可不能乱说,要死人的。”
“沈礼钊,你不想报仇吗?你和我不一样,唐殊他背叛了你,为了过好日子回了唐家,转身却回大本营报复杀了那么多人,他还烧了谷仓,甚至几次派人潜进来想杀掉纪鸣,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突然风势变大,刮起泥沙尘土飞扬在半空中,地上浮起一层黑色的漩涡。
江伏紧绷着脖子,继续说:“现在,这一次就是机会。”
沈礼钊抬手挡了挡飞尘,眼中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