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是掰一半,两人一起吃。
他把另外半个的饼夹了放到沈礼钊那边,若无其事地说:“我吃不下,一人一半。”
然后自顾自地说起来:“唐徵五年前做过肾脏移植手术,第一次换肾失败,第二次才成功,而一般病人想要换肾的等待时间短的一两年,长的几年,甚至到最后都等不到肾源。”
沈礼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往前坐了,双肘大喇喇撑着上半身,心不在焉地一块块撕着酥饼,边听边吃。
“大本营以前不做这门生意,我们也没接触过这些。江叔当年要做也只敢在外面做,当个运人的中间商,因为无论货源还是黑医,都需要运输。但现在看来,江伏不止是被我逼得铤而走险,如果不是诱惑巨大,他没那个胆量。”
唐殊其实有点不适应眼下的情境和感觉,即使他有多么不愿意摆出自己的某个身份,在习惯的长久浸淫下,他也对这份尴尬和别扭无能为力。
好在,沈礼钊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地接话说:“唐徵给江伏开出的条件,除了钱,还有一条毒品线。”
他们对视两秒,不约而同地都反应过来——唐徵许诺江伏、给出的毒品线共用权,线路十有八九就是严石山那条。
“唐老爷子最近身体很不好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
唐殊静默片刻,很快抽了根烟出来点上,他本想给沈礼钊也递一根,被沈礼钊拒绝了。
“所以你觉得,他已经买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吗?”他也不是非得要沈礼钊给答案,却再次朝沈礼钊问了,又闷闷不乐地自找台阶,“算了,知道你不想回答,本来也是不能告诉我的,都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的。”
沈礼钊闻言忍俊不禁,注视了唐殊一会儿,陈述回答道:“这次付给江伏的定金只有三成,要了化验数据说是看货源情况,自然买是肯定要买的。”
“他没告诉你什么时候把人押回来……”
“咚咚咚——”
唐殊还没说完,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沈礼钊立即看向唐殊,唐殊咬着烟站起身,说没事,被沈礼钊眼神警告过后又乖乖把烟拿下来、递过去。沈礼钊一把夺了过去,跟着起身。他却没事人一样往房门口走去。
有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了一遍。
唐殊看起来想也没想就打开了房门。
“殊少,衣服送来了。”门口的阿维提着两个纸袋,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小心翼翼地想往里瞄。
“看什么看?”唐殊睨眼问他。
阿维一个惊恐回神,瞧见唐殊敞开的领口的景象也在这几天里练就了无视的本领,连忙把衣服送了,小声说:“都按您的要求办好了,我在楼下等您。”然后识趣地一溜烟就跑得没个踪影。
门关了,沈礼钊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捻着唐殊抽过的那根烟,看着唐殊慢慢走回来。纸袋咔咔作响地被扔到了桌上。
唐殊骤然有点儿拉不下面子。
他迟钝两秒才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换了衣服就回去,不用再退房了,我还有事,得先走。”
“去哪?”
“……之后几天都不在的。”
唐殊犹豫地张了张嘴,终是说:“严石山原本的据点不太行,现在统一挪了地方,不在国内。”
“很快就会和江伏去谈?”
“可能。”
“知道了。”沈礼钊一般不会留他,他抬手,要把烟还给他。
唐殊没接。迎着窗口站着,果然除了嘈杂的集市的气息,还是有风吹进来的。沈礼钊站在他眼前,挡在他前面,他一直所惶惶不安的风声就不见了,丝丝缕缕只是轻柔地拂面而来。
他缓慢低头,微微俯身去含住了那颗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