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祝珩眼睫一颤,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关于燕暮寒对他抱有另类心思的荒唐猜测又浮上心头,祝珩心烦意乱,用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抽回手,但就是敌不过燕暮寒的力气。
……
……
好气。
“你喝醉了,燕暮寒,松开——”
滑腻的舌尖落在手背上,留下一串濡湿的痕迹。
祝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话音消失在唇齿间,满脸都是错愕。
他,他舔了……
燕暮寒抬起头,少年清朗的音色泡了酒,透着喑哑的乖顺:“舔舔,止血,不疼。”
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祝珩,仿佛在求表扬。
狼群用舔舐来治疗伤口,燕暮寒是延塔雪山上的小狼崽子,即使学了人类的言行,骨子里还残留着幼时在狼群中耳濡目染留下的习性。
祝珩没有反应,燕暮寒想了想,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头顶,直白道:“要夸奖,摸摸。”
喝醉后的燕暮寒直来直去,想要什么就张口,全然没有清醒时小心翼翼的样子。
祝珩仿佛看到一只狼崽子摇着尾巴对他撒娇,震惊的同时,又有一种怪异的满足感,就好像他是这只凶狠狼崽的主人,掌控着燕暮寒的一切。
他垂下眸子,揉了揉掌心下的软发:“燕暮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对着一个敌国的皇子撒娇,跪在一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身前,对着他低下头颅,抛却男儿的尊严……燕暮寒,你是疯了吗?
“在……”祝珩的动作很轻,燕暮寒不满意,自己摇晃着脑袋去蹭他的掌心,语气欢快,“在摸头!”
祝珩:“……”
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房门没关,炭火敌不过风雪,房间里的温度急速下降。
祝珩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强迫他摸头的大狗……燕暮寒猛地站起身,饿狼扑食一般冲到房门前,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该说不说,还挺懂事。
关上门后,燕暮寒又跑过来,一屁股坐在软榻下,眼神亮晶晶的:“关门,夸奖。”
祝珩收回刚才的评价,什么懂事,明明就是无利不起早,他从善如流地揉了揉燕暮寒的头:“很棒。”
越来越像训狗了。
雪一直没有停,燕暮寒从王廷赶回来,发丝融了雪水,凉丝丝的。
跟醉鬼不能讲道理,只能顺着,因而燕暮寒没喊停,祝珩就没有收回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头发。
被顺毛捋的狼崽子很乖,祝珩百无聊赖,拿起没看完的书。
这本书是写词曲的,他正在看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昏黄的烛灯照亮了软榻四周,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飘在窗户上发出簌簌的响声,寒风呼啸,房间里的金丝炭却越烧越旺。
突然,一只手盖在书上。
“不看书,看我。”
今晚的第二次了,他要收回狼崽子很乖的话。
祝珩掀起眼皮,神色淡淡的。
似乎看出他的不愿,燕暮寒绞尽脑汁想了想,偏过头:“给你,玩耳朵,不看书。”
“你说过喜欢的。”
放荡!
祝珩默默捂住了脸,玩耳朵什么的,听起来就不正经。
燕暮寒撑着软榻,枕在祝珩的膝盖上,将书完全盖住,大大方方地邀请:“玩吧。”
祝珩:“……”
喝醉酒邀请别人摸头玩耳朵,这是小将军特殊的癖好吗?
金色的发丝被烛火烤得松软漂亮,藏在里面的耳朵小巧红润,祝珩纠结了两秒,顺从心意捏上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