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围着唐棠转了又转，语调儿有点开心：“宿主，任务结束了。天道意识说可以让您成神，管理山三千小世界，您若是舍不得……”

    它刚说到一半，就被唐棠打断：“不了，我想回去。”

    系统的话戛然而止，有些失落又有些委屈：“宿主为什么不成神？这样您就可以不老不死了。”

    唐棠笑了，他视线从系统身上移开，看着看着那流动的星河中，最明亮的二十四颗星星，凤眸温柔的弯了弯，呢喃道：“我依稀记得……自己被许多人深爱着。”

    “我不会老，不会死，但我爱的人会。坐在那星辰打造的王座，享受着一辈子的孤独和回忆，我宁愿当个凡人，活的逍遥自在。”

    男人说些话时，含情脉脉的凤眸微弯，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儿勾人的细碎深情，怕是随意掀开眼皮，用那双眼睛含笑看人，就能让人精窘迫的红了脸，若是说那个世界和他现在的模样最接近的话，那恐怕便是老师的那个世界了。

    系统跟了他二十多个世界，数不清多少年，自然是不舍的：“您是舍不得那些世界中的人吗？但是您成神了，就可以陪伴他们一辈子了，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它收取了这么多世界的能量，说话不在冷冰冰的了，也有了人类的情绪，绞尽脑汁的想留下唐棠。

    “您都可以去找他们。”

    “不一样，”唐棠眉眼有些无奈，和它解释：“就像你说的，那些人是我，又不是我。反之他们也一样，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让我心动的那个人了。”

    “我想取回剥离的情感，回到被冻结时间的世界，陪着他们过完一生，”他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偏偏让人觉得洒脱：“一次一个世界，一个世界一个记忆。轮回后记忆消散，算是……新生？”

    系统虽然不阑聲舍，却愿意遵循宿主的意愿，它的宿主这一生自由的像风，风怎么会被抓住呢？他只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事停留。

    星河在他面前化作一道小路，第一世的星辰闪烁，唐棠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回头望向系统，语气含着一点打趣的意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系统。”

    系统光团有些害羞：“我原本人类意识很少，只有编号，没有名字。不过我进化啦！在网上搜了搜人类世界最喜欢发的一串数字和话，给自己选了个好名字。”

    “我，叫666！”

    唐棠：“……噗。”

    系统昂首挺胸，听到他宿主笑的想死，光团上冒出一排问号：“怎么了吗宿主？我发现大家都喜欢发这个，那就应该是很喜欢了吧，”它嘀嘀咕咕：“不过人类也喜欢发什么不可以涩涩，涩涩不好听，所以我才选了666。”

    唐棠忍俊不禁，他瞧着系统，像是和自己的朋友告别，眉眼洒脱又温柔：“很好，很吉利。”

    “再见，666，我要回家了。”

    系统声音也温柔了。

    “再见，宿主。”

    ——

    六月，大学毕业。

    唐棠窝在温暖的被窝中，迷迷糊糊间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凑过来，浅浅呼吸落在他脸上，贴了贴他额头，懒洋洋的声音轻而柔和：

    “该起床了，小懒猫。”

    “太阳晒快要屁股了。”

    窗户开着，微风吹过窗纱，和阳光一起落在床上。唐棠舒服的“唔”了一声，含糊的嘟囔：“我不想起。”

    他掀开一点眼皮，从缝隙中看见了明亮温暖的天光，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那双眼睛的主人无奈，额头贴着他额头，闭着眼轻声哄他。

    都说爱意是藏不住的，即使不说话，也会从眼睛中冒出来。

    任务结束了，但合上书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