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他们给我注射的药剂有向日葵标记,每到雨夜骨头就像被根须刺穿。
我抓起调色刀剜向投影,刀尖穿透虚影钉在墙壁。秦昭突然从背后还住我,染血的绷带垂落肩头:现在你也被烙进这场追杀里了,怕不怕
更怕你偷吃我最后一包薯片。我肘击他助下,听见硬币落地的清响。拾起的金属片映出奇异纹路——正是他伤口里藏着的追踪器,此刻正在掌心发出心跳般的震动。
秦昭忽然抢过金属片吞下,在我揪他衣领时顺势吻上来。血腥味在唇齿间慢开时,警报器在画室轰然炸响。未完成的暴风雨被子弹击穿,浪尖上我用金粉勾勒的向日葵正渗出蓝色血液。
第六章
秦昭把我推进衣柜时,我手里还攥着半管钛白色颜料。他赤脚踩在满是玻璃渣上,浴巾围在腰间像个原始部落的酋长:乖,数到一百再出来找王子。
你当演童话剧我一脚踹开柜门,浓烟立刻涌进来糊住视线。火舌舔砥着画框发出噼啪脆响,秦昭用浇湿的窗帘裹住我,自己却顶着冒烟的懒人沙发往外冲。
跟着我!他在火场里喊得像个导游,左边这位是烧成炭的《向日葵》,右边是您忠诚的肉盾……坍塌的吊灯砸下来时,他把我护在身下,石膏碎屑混着血珠落进衣领。
安全通道的冷风刮得人脸颊生疼,秦朝右臂的烧伤泛着骇人的水光,却还有闲心用左手指尖戳我酒窝:第1次看见沈老师哭唉。
烟熏的。我拍开他的手,酒精棉球按上伤口时故意用了十成力。他呲牙咧嘴地往我肩上靠:轻点轻点,这可是将来抱你的手……
临时藏身的地下室堆满画材,秦昭蹲在丙烯颜料箱前挑挑拣拣:你说我用群青画纹身会不会很酷话音未落就被我捆在折叠床上,绷带绕过胸口时打了个死结。
深夜他被高烧魇住,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腰线往怀里带。呓语混着潮湿的喘息落在颈侧:妈妈,冷……我扯过绒布窗帘给他盖上,这混蛋突然咬住我耳垂:要亲亲才能退烧。
退烧药混着蜂蜜水灌下去,我靠在躺椅上假寐。窸窣声逼近时,突然有毛茸茸的东西扫过鼻尖——秦昭不知从哪翻出我藏起来的松鼠毛笔,正用尾毛挠我脸:装睡的人要接受惩罚……
颜料盘扣在他脸上的闷响惊飞窗外野猫。晨光中我对着满墙涂鸦青筋直跳,秦昭用伤口渗出的血在墙面画满牵手小人,每个都顶着我的冰山脸和他的贱笑。
像不像结婚照他裹着石膏绷带摆pose,伤口裂开的血染红了纱布,要不要在……
消防车的鸣笛打断了他的骚话。我扒着窗缝看见穿防爆服的人影闪过,转身时撞进秦昭汗湿的胸膛。他指尖摩挲着我后颈的芯片植入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们找到我们了。
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停止转动,黑暗中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摸到调色刀准备反击,却被秦昭整个扑倒在地。温热的血液滴在锁骨,不知是血还是汗:等会跟紧我。
爆破声震碎玻璃的瞬间,他抓起我调配的钴蓝颜料泼向闯入者。粘稠的液体遇空气瞬间爆燃,将追兵烧成移动的蓝色火把。秦昭在火光中吹口哨:宝贝的颜料炸弹比C4还带劲!
我们顺着下水道爬到垃圾站时,他伤口已经溃烂发脓。我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发现他脊背浮现出诡异的金色向日葵纹路。秦昭扭头想看,却扯到脖颈的烧伤:是不是变帅了。
像长了藓的赖皮狗。我往他嘴里塞了颗奶糖止疼,余光瞥见污水倒影里的追踪者。秦昭突然把我按进馊水桶,自己顶着烂菜叶演流浪汉:大哥行行好,我媳妇跟人跑了……
月光照亮避难的天台时,我正用手术刀剜去他溃烂的皮肉。秦昭疼得咬破嘴唇还要开玩笑:你说这像不像在纹情侣纹身。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往心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