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话音未落,账房外传来马蹄声,那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抬头,陆砚青正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发出唰的一声。
他手里捏着封信,隔着门楣冲我笑:陈兄,有人托我带句话。
信是素笺,字是我自己的笔迹:因果闭环已启动,你逃不掉的。
我捏着信纸,后颈发凉,那凉意顺着脊背蔓延开来。
王将军的粮草,陆砚青的信,还有系统里跳动的任务提示——这局,才刚摊开第二张牌。
5.
一更梆子那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我蹲在苏家后院墙根儿,粗糙的墙面硌着我的膝盖。
我将灶灰抹在脸上,那灶灰带着烟火的温热和呛人的味道。
苏九娘抱着两套杂役衣裳站在我旁边,清冷的月光洒下,把她的发梢照得如同银线般透亮。
她轻声说道:你确定这法子能混进去
县库房值夜的老张头爱抽旱烟。我边说边把粗布短打套在身上,那粗布摩挲着我的皮肤,有些刺痒。
后领被她扯了扯,耳边传来她轻柔的声音:歪了。我今早用半块桂花糕换的消息。我拽直衣领,他戌时三刻准得溜去后巷买卤煮,那时候门房就剩个小徒弟,眼拙得很。
她把另一套衣裳往我怀里一塞,动作干脆:换。
九娘,男女授受不亲。
再废话我把你推进粪坑。
我听着她略带威胁的话语,乖乖闭了嘴。
两柱香后,我俩混在送夜香的杂役队里进了县衙。
那刺鼻的夜香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皱起鼻子。
县库房在西跨院,青砖墙根儿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摸上去滑溜溜的。
我摸着砖缝,那粗糙的砖面磨着我的指尖,数到第七块,指尖触到个凹痕——老张头说的暗门机关。
等等。苏九娘拽住我袖子,她的手很凉。里面有动静。
我贴在门缝上看,摇曳的烛火晃得人眼晕,那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李捕头正拿锁链敲桌案,那锁链撞击桌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对面跪着个灰衣商人,他的额头渗着豆大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
他颤抖着声音:小的...小的真不知道粮行的米是往军营送的!
上月十五,同福粮行往城北运了三车粮。李捕头把茶盏重重一墩,茶水溅出的声音格外清晰。车辙印子都查到你铺门口了,还装
商人突然拔高声音:是王将军府的人逼的!
小的就是个跑腿的——
他话音顿住。
我盯着他攥紧的左手,拇指在食指关节上蹭了三下。
这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暗语,代表停。
九娘,我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他在撒谎。
她睫毛颤了颤,轻声问道:怎么说
刚那句王将军府是假话。我摸出怀里的碎瓷片,那瓷片带着我体温的温热。你去左边窗下,等我摔东西就动手。
不等她应,我抬手把瓷片砸向门楣。哐啷一声巨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李捕头霍然站起,提刀冲出门,他的声音带着愤怒:谁
我猫腰往东边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鼓点一般追来。
转头瞥见苏九娘溜进库房,她的裙角扫过青石板,那细微的摩擦声比我的心跳还轻。
站住!李捕头的刀鞘磕在廊柱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再跑老子放箭了!
我拐进死胡同,后背紧紧抵着墙,那冰冷的墙面让我打了个寒颤。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头顶突然传来瓦片挪动的响动——老狱卒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