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徐涵茗低哑而沉的声音响在禾苗的耳边，像是在夏日火热的太阳下，被照射得能煎蛋的粗砺地面上滚过似的。

    “松开。”见徐涵茗的手并没有松动的迹象，禾苗的声音变得更为冷淡了。

    “宝宝，你听我说…”

    禾苗不理他，用了些力气把徐涵茗的手掰开了。或许是禾苗的表情看着过于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又或许是徐涵茗不再敢过于放肆了，禾苗顺利地挣开了他的怀抱，撑着方向盘坐回了副驾驶。

    “这几天我回家住，顺便陪陪我爸妈。”禾苗收好自己的东西，眼睛注视着前挡风玻璃外的巷子深处，“你先冷静些。”

    说完，提着东西就要下车。但是，手刚解开门锁，就听见“咔嗒”的一声，门又被锁上了。

    禾苗转身看徐涵茗，眸中一片平缓，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像是平静的湖面，石子都没法掀起涟漪。

    “徐涵茗。”禾苗开口，“你还想做什么？”

    “我…”徐涵茗坐直了身体，“宝宝，别走好不好？我哪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行不行？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都…”

    “徐涵茗！”禾苗突然打断，“我说了，先分开几天。”

    “宝贝…”徐涵茗面露痛苦之色，想说哀求的话，让禾苗可怜可怜他，别离开他，但是刚开了个口子，就被禾苗暴力地缝上。

    “徐涵茗，别逼我了。”禾苗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他揉了揉眼角，复又吸了口气，“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你知道的，我做不来这么狠绝的事。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我了，我不值得的。”

    禾苗性子温吞，很少跟人急厉，也很少生气冷脸，连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有时吐字也一板一正的，让人想到小孩学大人说话时故作老成的可爱样子。表情不丰富，但总会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微微挂起。虽然五官并不是很出色，但就是会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发着光，给人亲近感，像在和煦的春风里游了一遭。

    你看，他连拒绝你都是这么的，缓和又尊重，他让你不要喜欢他了，给你留够了余地和颜面。

    徐涵茗的鼻子有些酸涩，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么温柔。

    他哑着嗓子，再出口时，声音像是被铁丝网堵住，他舍不得禾苗为难，不敢把禾苗逼得过紧，“宝宝，你值得的，值得的。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了。”

    禾苗摇了摇头，“这几天，你可以想一想，你对我的感觉，大概是依赖错觉吧。”

    说完，也不等徐涵茗说什么，开了门就下车了。

    徐涵茗没敢再去拦着，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徐涵茗才缓慢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不是的，不是错觉。是我喜欢你，甚至可以很坚定地说爱你。我很确信，我的心直白无误地为你而加速，只为你。”

    但是他没说出口，他知道禾苗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