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现今居住的起居楼。
喜鹊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卧室的门,只见房内静寂无声,床上的蕾丝帘子依旧低垂。本来门外是站满丫头,婆子的,因张立命人来将小少爷抱了过去,所以丫头婆子们好大一群也跟着过去了。余下几个垂手远远站着。喜鹊退了出来,轻轻问道:“少夫人醒过没有”那丫头们皆摇了摇头。若是真睡得如此之沉,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情。但喜鹊也心知肚明的,小姐一日比一日消瘦的,哪里是能安然入睡的样子。整个人又无半点丰腴之姿,半点也不像个做月子的产妇。
赫连靖风只抱着不肯放了,初为人父,那喜悦就似山泉般绵绵不绝。那小小人儿仿佛轻的一点分量也没有,真真是捧着怕摔了,抱着怕挤了。张立等人见他面色欣悦,也来凑了热闹,直笑道:“跟大少恍若一个模子印出来般,下巴鼻子眼睛皆是一模一样的。”他听着只觉得受用,只笑着,满眼的宠溺。那孩子仿佛觉得好玩,不停的动着小手,呵呵的笑个不止。杂其杂八的声音中,只听见不知谁轻轻的传来一句:“额头可是像及了少夫人的”他的眼光却是移不开了,只觉得那柔柔的弧度,那弯弯的曲线,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生生世世般张立狠狠的盯了那失言唐突鬼一眼,忙扯了话题,只笑道:“大少,小少爷过来许久了,也该是到了喂奶的时候。”只见赫连靖风仍就是抱着,仿佛听也未听见他所说的话,那姿势一动不动的。张立又唤了一声:“大少”
赫连靖风这才惊醒般回过神来,轻轻拍了几下怀里的小孩子,这才交给旁边的奶妈。缓缓的走到书桌的前,向张立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那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地图,用两种颜色标明了南北的势力对比。北方已犹如雄鹰展翅之势,将南方紧紧锁住了。若不是此次南方的段旭德求得国外势力出面,怕整个江山皆已在他掌握之中了。他轻轻的笑了出来,却是如此的无可奈何与落寞,此时纵是万里锦绣江山,千年富贵荣华,却也抵不得她柔声一唤:“靖风”二字。
他这几个月了虽无求她,但所作所为,整个府邸谁人不知,又哪个会不晓得呢。然尔,却只换来她几句淡淡之语:“喜鹊,他与我已缘尽。只希望他看在孩子份上,给我一个清净之地。让我可以静瞧着孩子长大成人。”当日当时,隔着门听见她如此的话语,真恨不得用力将她摇醒了,摇散了,方能解恨。但他当时唯一做的事情,却是掉头而走,就只当作没有听见她这些话。这几日,硬是压着自己,不去看她。他只当作是梦罢了,绝不相信她会说出如此之话。但他却清楚的记得她说这几句话时语气和语调,没有怨怼,也没有愤怒,只是一片平静,惟有平静而已。这些天,午夜梦回,他竟会数度惊醒,冷汗淋漓。原来他与她,竟已无路了。他竟连去看她没有勇气也没有了,不敢去面对她,就怕她这番话当面亲口对他说出的。只要她不亲口说出,他只当作不知。
净薇只是假寐而已,屋子里静静的,无半点声音。她自然知道他命人将孩子抱了过去。睿儿不在时,只觉得房内无一点生气。想起可爱的儿子,她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能生在这种富贵人家,长于这种权势之家,旁人只道是幸运与幸福的。但个中滋味,也只有生在其中的人方能体会吧。别人只道她自个儿也是福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到了嫁人,更是入了权势富贵之门。佳婿娇子,旁人做梦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不皆已经得到了吗但谁人能知道啊
房内的摆设还是如同当日他与她恩爱之时,对镜梳妆,窗前赏景也幻想过有了孩子,要含饴弄儿甚至到他的气息是日渐的薄弱了,以往总是挂着的军装也早已不在了。平素她也无感觉,到了现在,每当抬头,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知道是自己亲手将他推离的泪又在不知不觉中潸然而下了
心是酸的,是麻的,是苦的,是痛的都已经到了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