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白健美的马上坐着一位身着窄袖扎规的人。
他面戴黄金煞鬼面具,而面具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红线,顺着往后缠绕在头发上,一眼就能瞧出并非是盛京人的装扮。
他手肘撑在马颈上,面具之下只露出了殷红的薄唇和线条流畅的下巴,下颌微微扬着,给人一种散漫的诡谲感。
江桃里目光落在他手上缠绕的铁鞭子上,无意识地吞咽了口水,害怕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藏在了氅服中。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身煞气的人。
马上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打了地上的雪,有人就能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漫不经心地低眸,和坐在雪地里神情呆呆的人静静地对视。
只见她云鬓微乱,身着完全可以将她罩在里面的大氅,戴着雪羽兜帽,露出了一张娇娇柔柔的脸,好似语气大一点就能将她吓得泪眼汪汪的。
“啧。”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雪驹,脚下的东西,还给小可怜。”他语调懒散甚至带着几分恶劣,抬手拍了拍马的脖子。
方才还踩着汤婆子不放的马,仰头鸣叫一声,声音响亮,然后才不舍地松开了脚下踩着的东西。
江桃里被这样响亮的马鸣声惊到了。
无他,只是从未听过这样难听的马叫声,亦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堪入耳。
“下次别什么东西都抢,抢点好东西。”他也像是厌极了马鸣的声音,手中勒紧了缰绳,马蹄扬起,这才止了马叫声。
听见他的话,江桃里脸色青了起来,心有不悦却没有显露出来,敛着的眼睫颤了颤乖顺地低着头不言。
这汤婆子可是进贡的东西,是长姐见她冬季手凉而送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
不识货。
但这人一身煞气好似刚刚染血归来的模样,江桃里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能够在心中无声地说着。
她沉默着将被踩得陷下去一块的汤婆子拾在怀里,颇有些珍惜的意味。
可惜了,她的好东西本就不多。
江桃里无比遗憾地想着,然后将汤婆子外面的绒套拉上来一点,这才遮住了凹陷的那一部分。
其实遮一遮还是能用的。
第
2
章
马上的人懒懒地睥睨了一眼,见她视如珍宝的模样,从喉咙发出古怪的轻哼,然后手中的长鞭一扬,马蹄溅起了风雪。
江桃里又被扑了一脸的雪,有霜花俏皮地滚落进氅袍中,贴紧肌肤的那瞬间,冷得她瑟瑟地抖了抖。
她无言地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张口想要吐出一些不是很友善的话,但恰巧马上的那人转了头。
炽热的光线逆着而洒下,那黄金面具上挂着的红线像是血珠染成的,带着嗜血的压迫。
江桃里目光一滞,赶紧低下头避开那视线,装作抻地而起的模样。
这人眼睛长在后脑的吧,她刚才张嘴就回头了。
经历了这莫名其妙的一朝,江桃里的好心情也没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温暾地抱着汤婆子往里面走。
闻齐妟骑马赶到梅林大门就翻下了马,门口迎来了穿着藏青服的宫人,见到他立刻带着讨好的笑上前。
这位爷常年待在乌和边防,常年不见烈阳,没想到还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苍白。
“爷……”宫人笑着开口欲要讲几句讨好的话。
“闭嘴,领路。”闻齐妟随手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宫人,然后阔步朝着里面走着。
身后的宫人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缰绳,抬头就见前面颀长的身影已经要拐过风亭了,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