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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的大忌,被下令斩首,而其他宴家族人受此牵连,尽数被削官去爵赶回西南,八代内不许踏进京城一步。”

    “所以宴家逐代衰弱,才会到你这一代穷酸至此?”

    “是。”虽不好听,但毕竟是事实,宴江踌躇着点点头,“到家公家父两代,已是毫无墨水的白丁,但先祖遗愿不可忘怀,所以……”

    所以他一心考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告慰诸多先辈在天之灵。但宴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王对此类观念的嗤之以鼻。

    时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追问:“既如此,这拖累全族的宴南,为何还没被夺取姓氏,反而还写入家谱中?”

    “家父未曾告知,我不清楚。”

    鬼王便也不再问了,自己慢慢地翻看那家谱,卧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宴江早已累极,这一番对话难得的和谐,竟让他将那难受的情绪忘了些许,在这样的沉寂里,睡意来得飞快,很快就撑不住眼皮,不知不觉靠在鬼王胸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崤没有推开他。

    他反复翻开手中家谱的某几页,越看,越觉得奇怪。

    按理说,对于已故之人,只要其魂入了鬼府,鬼王就有能力直接从八字中看出其一生命途。

    可时崤无论去看宴家近代哪一个,从中所窥出的结果都是断代之相,尤其是宴江之父,更是「独子早夭,郁郁而终」。

    莫不是离开鬼府太久,鬼气出现了偏差?

    他凝视着宴江的睡颜,许久,慢慢皱起眉头。

    二十三

    圭风癫狂的程度远比所有鬼猜测的还要严重,很多事情还没寻到真相的踪影,变故却已经席卷而至,没有任何预兆。

    从时崤发现雨雾中有鬼息异常波动,到他循着自己鬼气的方向找到宴江。

    不过半炷香时间,幻境中竟已密密麻麻地聚集了无数鬼兽,狼狈的书生跪在地上,身上沾上泥水与血渍,脏乱不堪。

    “真丑。”时崤不悦地啧了一声。

    其实他清楚今日这场意外由自己而起,本性也并非那等喜好打压弱者的昏但此时此景,见自己昨夜才洗得香香软软的宠物一下子滚进泥潭中,难免还是不爽快,便故意问:“给本座惹了麻烦,想好代价了吗?”

    黑暗中各种各样的魂与兽忌惮于骤然出现的巨大鬼压,全都短暂地停下了动静,无数双红眼都在盯着这对人鬼主仆,气氛一触即发。

    时崤淡淡地环着周围扫了一眼,就有成群黑鸦四散飞去,没入黑暗中。

    感觉到衣物一重,再低头,便见宴江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势跪缩在他脚下,卑微地哀求:“救救我、求大人救救我……”

    虽然隐晦,但两个当事者都清楚,这是默认了鬼王暗示的那个「代价」。

    又一道惊雷落下,白光快速闪过,像是冲锋的号角,将幻境中的虚假和平撕裂开来。

    无数道惨叫与嘶吼此起彼伏地混在一起,以一种绝非人类所能发出来的凄厉,从四面八分将宴江与时崤包围。

    黑暗掩盖了战场,却未能隐去这可怖的动静,以及腥臭的血味,黑鸦的振翅声从未有过的大声,即使在这场混乱的狂欢中也清晰无比。

    宴江连头都不敢抬,发抖着,将自己越缩越紧,而时崤也没有动,专注于操控黑鸦。

    伴着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宴江身侧不远处的烂泥上,发出一声湿哒哒的闷响。

    他下意识张开眼睛,余光瞄到黑色的土地上赫然横陈了一只断臂,手肘处的断口鲜血淋漓,可皮肤上却已然泛着死去多时的尸斑,半个手掌的肉腐烂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只一眼,宴江就惊恐地重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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