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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就在这种死水与激流交替出现,周而复始的几个月后,李雾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最终审判。

    说是审判倒也算不上,因为它看起来不容反驳。

    它更像是一份通知,宣布他们之间彻底解放,甚至都不需要他再提出一个字的申诉。

    那根风筝线彻底割断了。

    这大半年,他都魂不守舍地飘在云层之后,小心窥伺着地面的人,半点不敢俯冲直撞。

    他自由了。

    可看到短信的瞬间,李雾的心脏还是像中弹一样被狠狠击穿,随即是涌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的剧痛。他几乎无法站立,大脑浑噩,一下栽坐到凳子上。

    一位师姐见他面色惨白,关切问了句:“李雾,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深呼吸着,摇头说“没事”,而后交握起双手,绞得指节发白,以至于咯蹦轻响。

    仪器轻微作响,李雾对着电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分析数据。

    他轰一下起身,环视在场几个人,说了句“对不起,我出去一趟”,就朝外走去。

    刚跨出门,少年发现自己还戴着手套,又赶紧回去脱下,才再次跑出走廊。

    他一路疾奔到校门,叫了辆车,脸晒得通红,t恤都被汗浸透了。

    一路上,他一次又一次地疯狂拨打岑矜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好像回到了高二时那个岑矜夜不归宿的夜晚,他慌乱无序,痛不欲生。

    ―

    给李雾发完那条消息后,岑矜就关了机。她请了两天假,只为专心迎接自己的三十周岁生日。

    她拒绝父母为她操办盛大的宴席,只约了春畅一起去迪士尼疯玩。

    两个三十岁女人身穿蓬蓬裙,好像两位无忧无虑的公主。

    她们换了各种可爱头箍,蹦蹦跳跳,吃吃喝喝,穿梭于一个又一个童话世界,在城堡前摆各种鬼马耍宝的神态动作拍照,大笑,快跑,不知疲倦。

    晚上看完焰火出园后,她们又在车里换上露骨的裙子,去了宜市最贵的夜店蹦迪。

    小酌几杯,岑矜就拉着春畅潜入光怪陆离的舞池,女人在躁动的人群间扭摆,游动,纤滑妩媚,好像捉不住的幻光水母。

    一嗨就嗨至近两点。

    这个生日前夜痛快而尽兴,岑矜目眩神迷,顶着醺红的脸打道回府。

    出租车将她放在了小区门口,身着吊带裙的女人提上挎包与纸袋,下了车,目光混沌地朝家走。

    她肌肤雪白,行走间,裙摆如水银在身体上流淌,好似夜间的魅灵。

    周遭静谧,只有虫鸣与花影。

    耳膜承受了一晚上的强噪,岑矜有些享受此刻的平静,不禁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含笑往家走。

    快到家时,岑矜的唇角僵凝住了。夜幕中,她看见了一道修长的影子立在楼道台阶下,没有任何倚靠,他可能已经等很久了,周身布满麻木的怠感。

    但他眼睛仍是安静的,没有一丝不耐烦与疲倦,像冰原,像星湖。

    对视间,微燥的夏风涌起了女人的裙袂,少年的发梢也被吹乱了几分。

    好心情一扫而尽,岑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往楼道走。

    她的步伐不再轻浮,红底细高跟嗒嗒叩击,急促而清晰。

    仿佛不认识这人般,岑矜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刚解锁楼道门,背后蓦地传来一声低唤:“姐姐。”

    这两个字像一道短促的缚身咒,岑矜不自觉顿停一下,而后微锁起眉,拉开门,迫不及待往里走。

    “姐姐。”他嗓音大了些,喑哑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绝望。

    岑矜心头猛一震颤,停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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