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施宁需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原森给不了他，那就什么都不要给了。

    他自然没法这么讲，真话只讲一半，剩下的独自吞咽，说谎话的人活该吃苦果。

    原森没有再把那张卡硬塞给他，出门前还在嘟囔：“不然你还是配把钥匙给我吧。”

    陆施宁便笑了，好像原森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他是负责哄人的无奈家长，“他们等你很久了，你还不快去吗？”

    原森又看他，见陆施宁真没有陪他去的意思才堪堪出门。

    原森走后陆施宁关上门，笑容没在脸上多维持一刻。他早过了爱笑的年纪，偏偏不久前还天真的奢望过不该奢望的东西。他真的长大了吗，简直到自己怀疑自己的地步。

    陆施宁回到卧室睡了一觉，这一觉就睡到天黑，肚子饿的咕咕叫才爬起来。辞职后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夜颠倒也没关系，想睡多久是多久。

    本来应该很幸福，但这样热气翻腾的夜晚一个人独自醒来又有说不出的寂寥。

    陆施宁起来时被自己的被子绊了一下，半扑到床尾整个人都顿住。

    客厅的窗户大敞着连纱窗都没关，他挠了挠自己瘙痒的脖颈，开了卫生间的灯又被灼眼的光刺得眯起眼。于是眯缝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被蚊子亲吻了三下，分别分布在手背、颈窝和右脸颊。

    今天一天都很倒霉。

    陆施宁冷静地想，但他不能为此生气。

    手机被扔在客厅里，点开有很多人给他发了消息。原森问他怎么又不见人了，气急败坏的语气好像找不到男朋友的小女生，陆施宁自动忽略了点开他下方的对话框。

    邵清：

    陆施宁按住语音，语气懒洋洋的好像还没睡醒，不过讲得非常认真：“在倒霉。”

    赵圣楠也和他说话了，问他：

    陆施宁看一眼就退出去了，根本没心思回复。

    最终还是点开原森的对话框，在原森那句“你他妈人又哪去了”后面回复：我睡觉了。

    十几分钟过去，原森回他：

    陆施宁：

    原森：

    陆施宁面不改色：

    打完这两个字转头就去煮泡面了，因为实在太饿还给自己加了一根火腿肠。

    重新坐回客厅，原森已经发了好几条语音。

    “明天我去找你。”

    “陆施宁你又给我装死。”

    “小鹿，回我。”

    陆施宁咬开火腿肠的皮，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打：

    原森：

    陆施宁：

    原森：

    陆施宁：

    这自然是谎话。

    陆施宁埋头吃了好几口面，雾气扑了他满脸，蚊子咬的地方很痒，抓挠几下就红了，他想着吃完面就抹风油精，门铃又响了。

    想都知道这个时间点能来的人是谁，陆施宁没着急开门，先喝口水给自己压压惊。

    原森在某些时候做的某些事情着实令人难以理解。就像现在，情侣都不会盯对方盯这么紧，原森却像发疯一样看着他。

    他去开门，面色平静地看门外的男人，“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知道什么叫试探吗？”原森盯着他的嘴角看了会儿，“伙食不错，你这就叫吃过饭了？”

    “正在吃也算吃了。”

    “少跟我扯这个小鹿。”原森换鞋的空当斜他一眼，“上午答应我的事都忘了，你脑子被狗吃了？”

    陆施宁声音轻轻地“嗯”。

    原森抬脚轻轻踹他一下。

    陆施宁伸手揉了揉，返回客厅吃自己的泡面了。

    “早说你没吃我就给你带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