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面色沉了下来,怒气隐隐藏匿于其下。
帝王坐拥天下万里江山,这紫禁城内的哪一样东西不归属于他?又怎会顾及区区一个奴才的意愿,最后的一丝怜惜也得不到了。
魏七痛地止不住□□,见圣上不为所动,心知今晚若不拼上一回是无法逃过了。
他的挣扎开始激烈,双腿也不停抖动,挣动间踹到圣上的小腿,又踢中床栏,床边的矮柜上摆放的一支青花瓷瓶晃晃悠悠倒下,滚至柜边后又终于落地,霹雳划拉一阵脆响。
圣上不耐,朝外大喝一声:“
安喜!
给朕滚进来!”
安喜已侯在门外多时,听内里声音不对早暗暗担忧。
魏七生性倔强他再清楚不过,若是直言,这事只怕不成,所以他才自作主张哄骗他去内廷监自投罗网。
那木盒里装着的是魏七身上同色太监服中的一片,又由他亲自送去,其中意味,明眼人一看便知。
安喜自青白石板上起身,众奴才抖得更厉害,头垂得更低。
他行至殿前石阶处,还未推门进屋,八扇殿门便已自中间被大力推开,撞到旁边的两扇,发出巨大一阵声响。
圣上着明黄寝衣,衣衫不整,脸上隐隐带着怒气立于门内。
他抬起腿一脚踹在安喜身边的小内侍的胸口,内侍被踹地扑倒在地。
“
你是如何□□奴才的将屋里那不识好歹的东西抬去内廷监好生教导,何时候教好了何时再抬来。”
皇帝的声音冷漠,如果不是掺着些恼怒也听不出是动了气的。
他冷冷地扫视跪了一地的宫女内监。
呵,打前头的几个俱与屋里那大逆不道的奴才有关联。
皇帝一时迁怒:“
一群没用的奴才,今日起乾清宫内办差者一律扣三个月俸禄。”
安喜听皇帝这般说倒是松了口气,心道,好险留着条命,没重罚众人。
他原先本以为今日养心殿要见血,从此紫禁城再没了魏七这号人,现下这般已是万幸。
众奴才叩拜口呼谢主隆恩,安喜支使左右进去抬人。
殿里的龙塌上魏七正全身□□地伏在上头发抖。
两个内侍平日里与魏七有几分交情,这会子却不敢抬眼瞧他,只抖着腿拿一旁的明黄色锦被匆匆将他裹了抬出去。
这夜荒唐的闹剧终于结束。
众奴才打扫寝殿,伺候皇帝回他的龙床上安睡。
魏七却于沉沉黑夜中被送往内廷监。
紫禁城中,强权之下,谁人能不低下骄傲的头颅
千百年来皇权都至高无上,不可侵犯,若要违逆,需得付出代价,魏七正承受着这代价。
自他被送至内廷监的第二个早晨起,便开始经受折磨。
圣上金口,命内廷监好生教导,众人那时都曾亲耳听见,又是由御前安公公的身边人抬来,裹着明黄御用锦缎,满目惊慌,可想当时境况。
吴公公自是不会手下留情,这若说是哪个宫婢或许他还几分顾忌,因宫婢为女子,若有朝一日上天眷顾,诞下皇子,一朝得势也未可预料。
然而这太监与娈-宠则全然不同,就是个玩意而已,便一时得宠也不能长久,更不消说这魏七侍奉的头一夜就触怒龙颜被打发至内廷监。
这回的惩罚比前次更涨更痛。
魏七死死地咬住唇,鲜血很快便从唇瓣中涌出。
旁边的小黄门怕他痛到咬舌,又从怀里掏出巾帕堵住他的嘴。
“你若还知晓好歹便听咱家一句劝,好好儿地在这内廷监学些伺候人的本事,只有圣上龙颜大悦,你我的日子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