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衣领将他一把按在墙上,他情绪失控时的手劲真不是盖的,甚至卫重霄后背撞到墙上时还发出“咚”的一声。
“因为我没脸见他!我没脸见他!!我不光知道他年轻、可怜,我还知道他是为了要参加一个音乐交流会才准备去伦敦,他的小提琴拉的很好,在音乐学院当老师——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失控地怒吼着,脸上带着与昨天如出一辙的暴戾。
“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有心脏病?他那么健康那么强壮,他不会...他不会...该死的人是我...”
卫重霄被他推到墙上时还愣了几秒,脑子一片空白。但是看见凌潭发红的眼,他第一反应就是安慰那人的情绪,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凌潭的呼吸很急促,像条脱水濒死的鱼,死死瞪着眼前的人,声音却突然弱了下来。
“他不是‘那个乘客’,他是我哥,卫重霄。”
——他是我哥。
这个答案正中红心,印证了卫重霄所有猜测,也重重地砸进了他的心里。
第29章
山雨欲来
记忆里小提琴的声音悠扬悦耳,一曲终了,客厅里传来一阵拍手叫好。
女客人由衷地赞叹:“你们家小渊真有能耐,这以后要是去了什么乐团当小提琴手,那可出息了!”
凌母无比骄傲地接受了客人的称赞。
客人又道:“小潭成绩也不错呀,以后想往哪方面发展呢?”
凌母的神色突然就变得不太好看,压低了声音说:“哎,别提了。家里老二不争气,病病歪歪的。一天天的也不好好读书,不知道做什么飞天梦。”
凌潭没有关紧了房门,留下一条门缝,透进客厅的几丝光亮。可他却如同置身最沉重的黑暗,被高烧侵袭的发昏的脑子清清楚楚听见了母亲的低语。
他强忍着恶心,翻过身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身子骨从小就弱,但是生性要强,不愿意被人看轻。以至于后来生病都自己一个人忍着,谁都不告诉。
但忍着,也是难受在自己身上。
“小潭才没有不好好读书!他期末考试刚考了年级第五,所有老师都夸他用功!”
他听见哥哥反驳母亲,听见凌渊拼尽全力维护他,为他争辩。
后来凌渊轻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另一手将拧干的湿毛巾搭在他额上。
“小潭,把药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不过他想装没事儿,总瞒不住他哥。凌渊不论何时都能敏锐地发现弟弟不舒服,并且拿来各种药,细心地照顾他。
凌潭挣扎着坐起身,少年时期被疾病缠绕的身躯略显瘦弱,脸色苍白得可怕。
凌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要是还烧,一会儿就去医院吧。”
凌潭躺回床上,背对着兄长,说话有气无力:“她...才懒得管我..她...她忙着跟朋友聊天呢......”
“我带你去。”
凌潭不记得后来他们是怎么到了医院的,也不记得出门前母亲说了什么。他只记得在医院等待医生叫号时,靠在凌渊身上时感受到的,那种浸入内心深处的温暖。
凌渊就是这样,永远温和善良、谦和有礼,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赖与喜爱。虽是亲兄弟,凌潭十分清楚自己和兄长有着天壤之别。他的脾气更倔,性格更内向,不懂得招人喜欢,浑身都带着刺。
从小到大,他就不是招人稀罕的那个。逢年过节有人来家中拜访,永远是凌渊坐在客厅里,与客人们聊天,大方得体。而凌潭更喜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干自己喜欢的事。
即使后来他努力地改变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