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爹和娘都没来得及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这些事迟些再说也罢。”叶怠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爹，关于叶旖与禅独凌婚约之事，您打算如何做？”

    听叶怠提及禅独凌之事，叶道之的脸色渐淡了下来：“旖儿还小，这事还得延后几年再议，禅家是叶家的客人，自然会好生款待。”

    叶怠对于叶父的这个回答并不惊讶，因为他完全能猜得到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事手段——装傻充愣拖延时间，逼得禅家自行退婚，如若这样还是不行，大不了也就是与禅家撕破脸皮罢了。

    当初鼎盛的秦家早就已经不在了，禅家即便不忿也无法真的对叶家做些什么……这些都是中的老套路了。

    叶怠：“听您的意思，您是想毁约了？”

    见叶怠说得这么明白，叶道之顿住了写字的手，将其架到笔搁之上。

    他看向叶怠，微叹了口气：“怠儿，你就是太聪明。”

    叶怠幼时便已经展露出了超乎常人的成熟，这一点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但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叶道之也并没有要隐瞒的念头：“怠儿，我知道你觉得为父的手段对你那小师弟太不公平，可世事便是如此，你难道不能理解为父的用意吗？”

    叶怠当然理解叶父的心情，因为换作是他也很可能会这么做。

    书中那些文字浅显看来，当然会觉得失信退婚之人可恶，但书中人后半辈子的欢喜才是真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去吃苦。

    即便叶旖愿意，叶父叶母也是舍不得的。

    “我不是要埋怨您的意思，也不是想说服您同意这门亲事。”叶怠继续说：“可是秦家毕竟与叶家有约在先，哪怕当初只是戏言，但秦家夫妇已死，这件事便成了实契……您一直是个守信恪礼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呢？”

    叶怠所说的叶道之当然明白，他想起了当初与秦家的来往情意，心中不禁有些复杂与愧疚。

    但虽然叶道之懂，他也只是说：“这件事确实是叶家对不起秦家与禅家，可为了旖儿，做父亲的当一次失信之人又能如何呢？至于补偿，叶家自然也是会给的。”

    叶怠摇头：“只怕您是这样想的，禅家父子却会以为您是毁约在先、羞辱在后，不会轻易接受这所谓的赔偿。”这种情节也已经是老套路了。

    叶道之看出叶怠想说什么，便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爹，如果您信我，那便在禅独凌身上赌上一把吧。”叶怠神色认真：“他是能成大器者。”

    ——接下来叶怠要做的第二步，就是让叶家成为禅独凌成长之路的背景。

    叶道之看着叶怠认真的神色，心中也不免迟疑了一刻：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对一个外人表现出如此大的信心。

    但既然叶怠真的这样说了，那他自然也会做打算。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反问叶怠：“怠儿，你既然与秦家那小子早已相识，那这些年下来，你对他看法如何？”

    叶怠也拿不准此时是该夸还是不夸，于是只客观地说：“虽然小师弟入宗学习比其他师兄弟们晚了几岁，但他天赋心性皆为上佳，崭露锋芒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虽然这样说来显得儿子有些无用，但我认为小师弟若是与我同龄，恐怕在境界上早就已经超越我了。”

    叶道之听了缓缓点头：“嗯……”可他很快又话头一转：“但只是这样还说服不了我。”

    “此子尚且稚嫩，即便你对他褒赞有加，又如何能料到他日后在修仙路上不会中途夭折？”

    叶怠回答：“修仙之人本就都是在与天道赌，赌岁月漫漫孤苦寂寥是否值得，赌六根清净艰苦修行是否值得……若我是看客，我会赌他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