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客厅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个行李箱，沙发上还残留着有人睡过的痕迹，原本铺好的客厅地毯此刻也不知去向。

    这熟悉的陈设，分明就是八年前的模样。

    脑海里那段相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苏悦失踪后，他当时去物业调了监控，看到她被程深强行带走，情急之下，他找了傅容瑾。

    顾衍之下意识地想要拨打傅容瑾的电话，手指刚刚触碰到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却又猛地一顿。

    他怔怔地看着那串数字，随后将号码一个一个删除，独自开车，寻着记忆中的路线，直奔那栋老楼。

    半路上，车窗外风景飞速倒退，顾衍之的思绪愈发混乱，他不知道是自己没睡醒，还是手术后出现了幻觉。

    来不及细想，不管是真实还是幻觉，他都不敢拿苏悦的安危去赌。

    记忆里那栋外墙斑驳的老楼矗立在眼前，他把车停下，不顾一切地朝着楼上跑去。

    楼梯间昏暗，他当年并没有上楼，不知道苏悦被藏在哪一间，只能一间间寻找。

    找了没多大会，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叮咛咣啷”的动静，伴随着程深的怒吼。

    “苏悦！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

    顾衍之心中一紧，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屋内。

    只见苏悦被牢牢地绑缚在床上，拼命挣扎，程深正掐着她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执拗，正欲低下头去强吻苏悦。

    顾衍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霜，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程深的后领，用力一扯，便将他从苏悦身上狠狠拽了下来。

    程深被甩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发出闷响。

    他抬头时，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光，恶狠狠地说道：“顾衍之？你倒是来得快。”

    话音还未落，程深便抓起一旁的玻璃花瓶，朝着顾衍之狠狠地砸了过来。

    顾衍之侧身躲开，瓷片擦着脸颊划过，在皮肤上留下血痕。他目光扫过床上挣扎的苏悦，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咒骂，抄起椅子就砸了上去。

    程深闪身避开，椅子砸在墙上，碎屑四溅。顾衍之怒火中烧，再次扑向程深，两人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

    顾衍之毕竟在部队待过几年，身手矫健，对付一个程深自然是绰绰有余。

    他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猩红一片，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没过几分钟，他便将程深死死地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重重砸在程深的脸上。

    苏悦看到这样的他，怕他真把人打死，急忙出声喊道：“顾医生，住手，别打了，顾医生！”

    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终于让顾衍之恢复清明，他猛地松开手，将程深扔向一旁，转身解开苏悦身上的绳索，轻声安慰：“苏悦，别怕，我来了。”

    苏悦泪眼朦胧，哽咽着点头。顾衍之迅速检查她的伤势，确认无大碍后，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朝外走。

    程深挣扎着爬起，目眦欲裂，看着顾衍之抱着苏悦要离开，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捡起地上一根木棍，猛地冲上前，挥棍朝着顾衍之的背部狠狠砸去。

    “小心！”苏悦惊恐地惊呼一声。

    顾衍之听到身后的风声，身体的本能反应应该能够轻松避开这一击，可怕伤到怀中的苏悦，硬生生受了这一棍。

    “砰！”木棍在后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顾衍之身体一震闷哼一声，快速回身，一脚将程深踹飞出去。

    程深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却依旧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劲头。

    顾衍之冷冷瞪他一眼，看他已无力再起来，才转身继续抱着苏悦，快步离开这间昏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