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用筷子轻轻敲了瓷碗边沿，突然问：“都是菜，那酒呢？喝什么？”

    “你要喝酒？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做了手术，现在还不能喝吧？”应如愿说。

    “一点点应该没关系......主要是，我想起阿愿姐还欠我一瓶汉帝茅台。”谢枝韫笑眯眯的，“那次不是说好要送我喝嘛？”

    这是吴家拍卖会上的事。

    当时大家都笑她拿不出钱，直到二楼屏风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开口给她撑腰，说能替她还了七百万，后来还说要送她一瓶汉帝茅台搭配子母象杯喝酒。（83）

    谢枝韫跟应如愿讨的，就是这瓶酒。

    应如愿愣了一下，谢枝韫双手托着下巴，笑着问：“我托人送您的翡翠耳环，您收到了吗？还喜欢吗？”

    应如愿莞尔：“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谢枝韫点头：“您不是沈舒白的姐姐，是他的母亲，港城荣升集团，薄家的薄太太吧？”

    第309章

    应如愿轻轻点头，餐厅是中式风格，她背后有一扇屏风，画着梅兰竹菊，将她衬得越发优雅。

    “怎么猜到的？肯定不是苏白告诉你的吧？”

    谢枝韫摇头：“沈舒白什么都没跟我说。”

    “能认出您跟吴家拍卖场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是因为你们的声音一样；猜到您是薄太太，而不是沈舒白的姐姐，是因为沈舒白的眼睛挺像您的，一看就是您生的。”

    应如愿招来服务生：“给我们上一壶茶，要红茶。”

    服务生明白地离开后，应如愿又对谢枝韫笑，“我还以为，是从我的年纪判断出来的。”

    谢枝韫的表情非常真诚：“从年龄看，完全看不出来。”

    应如愿被哄得很开心：“太会说话了，儿媳妇。既然觉得我年轻，那就别用‘您’来称呼我了，听着太别扭了。”

    服务生送来一壶茶及两个茶杯。

    谢枝韫握着茶壶的把手，倒了两杯七分满，红茶颜色浓郁，在杯里轻轻荡漾。

    “您喊我儿媳妇可能不合适，我跟沈舒白最近在谈离婚的事。”

    应如愿轻轻蹙眉：“离婚？他答应了？”

    谢枝韫低头笑：“我们也没有除了这个结局以外，其他的出路了吧？”

    “但舒白是真的很喜欢你。”应如愿正色道，“你因谢氏的事被拘留时，我还以为是他犯浑了，要通过毁了你的办法逼你跟他去港城，还专门从港城跑过来对他兴师问罪。”

    “结果是我低估了他的人品，那件事并不是他做的。”

    说到这里，应如愿微笑，“也是，他可是宁愿在薄家祠堂跪一天，把自己的膝盖跪伤，就只为了跟他爸争取多留在京城、留在你身边几天的机会的痴情种，又怎么可能做得出伤害你的事？”

    什么？

    谢枝韫蓦然一怔：“您说他在什么地方......跪了一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如愿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不太满意，又放下。

    “我猜你也是不知道的——就是你们去京城过年时，我在黄大仙祠遇见你的那天，舒白那天没陪你，不是去见朋友，而是回了薄家。”（109）

    “他爸催了他好几次回港城，他都敷衍着，那天他爸是真气着了，罚他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让他自己清醒清醒。他的膝盖应该得有好几天没法儿正常走路吧？”

    谢枝韫愣愣地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

    她每天都跟沈舒白在一起，什么时候受过伤？

    但很快，记忆就开始自动回溯，她旋即想起那天回太平山顶，她偶然在他的外套上闻到寺庙烧香才会有的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