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命不可违四字又让她不敢不从。

    御书房后的小径幽深寂静，苏瑾刚站定，一个黑影就从廊柱后闪出。

    苏贵人果然守时。是李德全的声音。

    李公公。苏瑾微微颔首，不知皇上召见有何要事

    李德全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贵人随我来。

    穿过几道暗门，苏瑾被带到一间隐蔽的偏殿。殿内只点着几支蜡烛，光线昏暗。皇帝周昱背对着门站在窗前，身着常服，却依然不怒自威。

    臣妾参见皇上。苏瑾跪地行礼。

    平身。皇帝转身，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知道朕为何召你前来吗

    苏瑾保持垂首姿态：臣妾愚钝，请皇上明示。

    抬起头来。

    苏瑾抬眼，第一次直视天颜。周昱的眼中没有白日朝堂上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探究和兴味。

    你的光影绣，朕从未见过。皇帝开门见山，这种技法从何而来

    苏瑾早有准备：回皇上，臣妾自幼喜欢刺绣，偶然发现不同角度下丝线反光不同，便尝试着将两种图案绣在同一幅作品中。

    偶然周昱轻笑，朕听闻你这两日闭门不出，专心刺绣。如此短时间完成这样复杂的作品，不像是偶然所得。

    苏瑾心跳漏了一拍：臣妾只是...有些刺绣天赋。

    天赋...皇帝踱步到她面前，就像你作诗的天赋那首只愿清白留人间，朕查遍典籍，未见出处。

    冷汗顺着苏瑾的背脊滑下。她低估了皇帝的洞察力。

    臣妾...偶尔自娱所作，不值一提。

    周昱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苏瑾，你身上有太多谜团。一个侍郎之女，不该有如此见识。

    苏瑾强迫自己镇定：皇上过誉了，臣妾不过是读了些杂书。

    皇帝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案：今日太后寿宴上，你为何不食用任何点心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苏瑾斟酌词句：臣妾...近日胃口不佳。

    是吗周昱从案上拿起一个熟悉的香囊——正是苏瑾丢弃的那个，朕的人从河里捞到了这个。太医查验过，里面的香料与某些花草混合会产生慢性毒素。

    苏瑾瞳孔微缩。皇帝竟派人监视她

    臣妾只是...觉得香气不适。

    你早知道有毒。皇帝一针见血，就像你知道林贵妃送来的点心有问题。苏瑾，你懂毒理

    危机感如潮水般涌来。苏瑾知道再掩饰只会更可疑，索性半真半假地回答：臣妾母亲生前精通药理，曾教导臣妾一些基本知识。

    周昱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告诉朕，你认为是谁想害你

    臣妾不敢妄加猜测。苏瑾谨慎回应，或许...只是误会。

    皇帝突然笑了：你比朕想象的更聪明，也更谨慎。很好，在后宫生存，这两样缺一不可。

    他走回苏瑾面前，声音压低：朕需要聪明人在身边。林氏一族势力日益膨胀，朕需要眼睛和耳朵...以及头脑。

    苏瑾恍然大悟——皇帝想利用她制衡林贵妃！

    臣妾...愿为皇上分忧。她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

    记住今晚的谈话。周昱的语气恢复威严，李德全会是你的联络人。现在，回去吧，别让人发现。

    苏瑾行礼告退，李德全悄无声息地出现，引领她离开。回宫路上，苏瑾思绪万千。她原以为入宫只是逃避继母的手段，却不料卷入更大的政治漩涡。

    第八章

    香囊陷阱

    次日清晨，苏瑾刚用过早膳，小荷就匆匆进来：贵人，林贵妃娘娘派人来，说请您去赏花。

    苏瑾手中茶盏一顿。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