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祁瑶借口学校有小组项目，匆匆出门。她先去了商学院，确认没有课程和会议后，立刻打车前往青山路。

    出租车驶离市中心，高楼大厦逐渐被破旧的平房取代。青山路47号是一栋爬满藤蔓的砖红色建筑，铁门锈迹斑斑，挂着危房勿入的牌子。

    祁瑶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翻过矮墙进入院子。杂草丛生中，她勉强辨认出慈心孤儿院几个褪色的字。

    正门被木板钉死，祁瑶绕到侧边，找到一扇破损的窗户。爬进去后，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照亮漂浮的尘埃。

    这里显然已经废弃多年，但奇怪的是，地面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通向地下室。

    祁瑶的心跳加速。她跟着脚印走下摇摇欲坠的楼梯，来到一个狭长的走廊。两侧是一排排小门，门牌号已经模糊不清。她数到第21间，门牌上勉强能认出17的字样。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开了——

    里面不是储物柜，而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积灰的桌面上放着一个老式档案盒，盒子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李桂芳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孤儿院门口，笑容温柔。婴儿的襁褓上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瑶。

    祁瑶的手指颤抖着打开档案盒。里面只有几页纸，最上面是一份收养协议，日期是1999年3月15日，收养人写着祁伟业，被收养人一栏却是空白的。

    原来你也找到了这里。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祁瑶猛地转身，档案盒掉在地上。陆瑾川站在门口，逆光中他的轮廓如同一道剪影。

    你怎么——祁瑶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跟踪你陆瑾川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我派人监视了所有可能来找李桂芳的人。今早我的手下报告祁家大小姐去了废弃孤儿院，我很好奇为什么。

    他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目光在收养协议上停留片刻：看来我们的调查交汇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祁瑶警惕地问。

    陆瑾川的表情变得复杂：二十年前，我父母资助了这家孤儿院。后来发生了一起婴儿调包事件，牵涉到商业机密泄露。我父亲一直怀疑是祁伟业策划的，但没找到证据。

    他递给她一张照片——年轻的陆父陆母站在孤儿院门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我妹妹。出生时体弱，被送到这里疗养，后来...陆瑾川的声音变得冷硬，她失踪了，同一天祁伟业突然宣布有了女儿。

    祁瑶如遭雷击。照片上的婴儿襁褓上，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质脚环，上面刻着L.X.——林萱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如果林萱是陆家的孩子，那她是谁

    陆瑾川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李桂芳是当年的值班护工，她知道真相。但现在...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养老院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失踪了。

    祁瑶想起昨晚偷听到的电话。祁伟业派人抓走了她！我们必须——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陆瑾川迅速关掉手电，将祁瑶拉到身后。脚步声停在门外，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有人来过。一个粗犷的男声说，老板说得对，那丫头迟早会找到这儿。

    检查一下里面。另一个声音命令道。

    陆瑾川贴近祁瑶耳边，呼吸拂过她的发丝：后窗，快。

    他们悄无声息地挪到房间另一端。陆瑾川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户，先爬出去，然后伸手接应祁瑶。就在她即将翻出窗口时，门被猛地踹开。

    在那儿！

    祁瑶感到一股力量将她拉出窗外，同时一声枪响，子弹打在窗框上，木屑飞溅。陆瑾川护着她滚下斜坡，落入茂密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