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偷！

    我看着他辩解道。可声音却因为害怕有些颤抖。

    哼，还不承认，就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

    老板根本不听我解释，转身走了。

    我捡起铁盒，拉着杰西卡离开。回家路上经过便利店，橱窗里的平安夜蛋糕泛着奶油香气。

    杰西卡盯着玻璃上的雾气，用手指画了个歪扭的猫头鹰：妈妈，猫头鹰会送礼物吗

    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两枚硬币，那是准备买明天面包的钱。

    突然，便利店警报器响了。

    保安冲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偷硬币

    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女儿手冷，我就把她的手焐在口袋里，硬币是不小心粘在掌心的。

    保安根本不信，嘲笑地看着我：编，接着编！

    路人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

    这时，我看到杰西卡正把捡来的饼干渣往我嘴里塞，自己却舔着铁盒边缘的残屑。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妈，你别哭。

    杰西卡懂事地帮我擦眼泪。

    在众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中，保安依旧不依不饶，我不停地向他解释，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周围的路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我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便利店的经理出来，看了看情况，又打量了我和杰西卡一番，或许是看我们实在可怜，最终挥挥手让保安放了我们。

    我拉着杰西卡匆匆离开便利店，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寒风呼啸着吹过，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也吹得我的心一片冰凉。回到那间破旧的阁楼，午夜的寒冷像冰窟一样将我们包裹。

    我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杰西卡，心疼不已，决定拆开唯一的羽绒外套，给她做个小被子。

    我找出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外套的缝线。每剪一下，都像是在剪碎我心中的希望，但为了女儿能暖和一点，我没有丝毫犹豫。

    内衬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车票，那是三年前从伦敦到爱丁堡的单程票。

    车票背面还留着初为人母时写的几行字：给杰西卡的第一个故事，会飞的扫帚载着妈妈的梦。

    看到这几行字，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梦想在现实的重压下显得如此遥远。

    剪刀划过布料的声音里，杰西卡突然咳嗽着抽搐起来。我慌了，赶紧用捡来的窗帘裹住她。

    这时，窗帘角缝里掉出几片发霉的面包干，那是前天在咖啡馆打扫时，客人剩下的早餐。

    我含着泪嚼着硬面包，把柔软的部分掰成小块，递给杰西卡：宝贝，吃吧，这是猫头鹰送来的魔法面包。

    杰西卡吃着面包，渐渐安静下来。

    凌晨三点，雨水终于冲破屋顶的漏洞，在地板上积成水洼。我抱着女儿躲到墙角，希望能避开这不断落下的雨水。

    可雨水还是不停地溅到我们身上，冰冷刺骨。突然，楼下传来砸门声。社区管理员举着投诉单，大声说：邻居举报你们屋里有老鼠啃墙。

    手电筒光束扫过孩子脚上裹的保鲜膜，管理员皱起眉头：卫生不达标，明天必须搬离。

    我看着墙角被老鼠咬烂的纸箱，里面散落着写满字的超市传单。

    其中一张背面画着杰西卡三天前的涂鸦：两个歪扭的人形，上方用蜡笔写着

    妈妈和我，还有会飞的扫帚。

    雨水滴在画纸上，晕开的墨迹像极了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却在管理员的催促声中渐渐模糊。

    我们能搬到哪儿去呢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抱紧了怀里的杰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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