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专业老板：这位……呃，客官，想吃点什么

    那眼镜男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扶了扶眼镜，声音细若蚊蚋：请……请问，你们这里……招会计吗

    或者……我可以用我毕生所学的《成本控制与预算管理精要》来换一碗……面吗

    林小满：……这年头，鬼都这么卷了吗

    不等林小满回答，门口又涌进来几位新顾客。

    一个穿着绣花长袍，梳着古代发髻的老鬼飘了进来，他抽了抽鼻子，一脸嫌弃：哼，如今的吃食，真是越来越没滋味了，想当年老夫府上的厨子……

    话没说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上了林小满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烤肠。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鬼，她一手拿着个半透明的手机，另一只手还在不停地刷着什么，嘴里发出咯咯的轻笑，显然是沉迷短视频无法自拔。

    她飘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头也不抬地用意念点单：老板，来份最辣的炒面，再来杯冰阔落，要加鬼哭狼嚎那么多冰！

    林小满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冰阔落他没有，鬼哭狼嚎的冰更没有。

    角落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僵尸默默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烤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

    林小满瞅着他那身破旧的运动服，总觉得跟上次那个跳《本草纲目》的僵尸有几分神似，莫不是亲戚来体验生活了

    甚至，在门槛边，还探头探脑地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约莫小猫大小，通体雪白，只有额心有一小撮红毛，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充满了灵气，正好奇地打量着道观里的一切。

    它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时间，破道观里鬼声、妖语、僵尸的嗬嗬声此起彼伏，有的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有的则像是高频电流的滋滋声，还有的干脆直接把需求打入林小满的脑海。

    林小满穿着那件不伦不类的道袍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烤串夹子，在这些奇形怪色的顾客之间穿梭，一会儿用普通话安抚抱怨食物的老鬼，一会儿又得用意念跟刷手机的女鬼确认订单，场面既荒诞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真实感。

    老板，你这孜然粉能不能多撒点本座生前就好这口！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壮汉鬼魂嚷嚷道。

    面要劲道！多放香菜！不要葱！一个穿着戏服的花旦鬼细声细气地吩咐。

    就在林小满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系统再次出声：为了维护‘玄学深夜食堂’的良好秩序，

    特此颁布以下规定：一、食堂内禁止打架斗殴，违者扣除双倍能量点；

    二、禁止随意恐吓老板及其他顾客，违者罚站道观门口示众一晚；

    三、所有消费均需支付能量点数，或提供等价交换物，如特殊记忆片段、技能心得、稀有材料等，由系统判定价值。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不少。

    这时，那个抱着计算器的眼镜男鬼，小心翼翼地飘到林小满身边，推了推眼镜：

    那个……老板，我看您这里挺忙的，要不……我帮您记账吧我生前是做财务的，Excel使得贼溜，保证账目清晰，童叟无欺，只求……管饱就行。

    林小满看着他那真诚（且饿得发慌）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那一片混乱的点单记录，果断点头：

    成交！以后你就是咱们‘清风观深夜食堂’的首席财务官了！

    眼镜男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呃，半透明的、由阴气凝结成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打开了一个Excel表格，开始一丝不苟地记录起每个顾客的消费和预计支付的能量点数或等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