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某个练习室里传出的钢琴声。

    我循声走去，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正在弹唱。

    是楚瑜。

    她唱的是一首原创歌曲，歌词里满是迷茫与希望。

    我轻轻推开门，歌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转身，清秀的脸上带着惊慌，像只受惊的小鹿。

    没有，你唱得很美。我走近几步，我是周沐，昨天刚签约。

    啊！我知道你！楚瑜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那个……林菲菲的事……

    都过去了。我打断她，不想再提那件事，你的歌写得很好，为什么不去参加原创音乐比赛

    她苦笑一下：公司说……我的形象更适合走偶像路线。她低头看着琴键，张副总安排我后天去参加一个……饭局。

    我心头一紧：什么饭局

    说是认识几位制作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经纪人让我穿短裙，还给了我一双很高的高跟鞋……

    我看着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想起前世那段录音里楚瑜的哭诉：他们灌我酒，张副总的手一直在我腿上……我逃到洗手间吐，他跟进来……

    楚瑜，我蹲下身，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去，可以拒绝。

    可是合约……她咬着嘴唇，违约金我付不起……

    我正想说什么，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眼神阴鸷：楚瑜，九点的声乐课你忘了

    他的目光扫到我身上，表情立刻变得虚伪热情，这位是周沐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艺人总监张伟。

    就是这个人，前世帮着林菲菲陷害我，后来又毁了楚瑜。

    我强忍厌恶，起身握手：张总监好。

    周沐姐是来熟悉环境的。楚瑜慌忙站起来，声音发抖。

    张伟皮笑肉不笑：那楚瑜你还不快去上课让前辈看到你这懒散样子。

    楚瑜匆匆收拾乐谱离开。

    张伟转向我，眼神探究：周沐小姐对我们新人感兴趣

    只是路过听到歌声。我微笑，对了，听说后天公司有个聚会

    他表情一僵：私人饭局而已。怎么，苏曼没告诉你

    哦，可能忘了。我故作轻松，那我先走了，还要准备下午的试镜。

    走出培训室，我的手心全是汗。

    张伟明显起了疑心，计划必须提前了。

    下午的试镜出奇顺利。

    网剧导演对我的表演很满意，当场定了我出演女二号。

    离开时，我在电梯里遇到了程昱。

    他比荧幕上看起来更瘦，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整个人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他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程老师好，我是新人周沐。我轻声说。

    他微微睁眼，点了点头，又闭上。

    电梯停在十五楼，他快步走出去，却在门口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下意识扶住他，隔着西装外套都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没事。他挣脱我的手，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采访。

    程昱的助理说过，自杀前半年，他每天靠安眠药和兴奋剂维持工作，经纪人不允许他休息，因为合约签满了不能违约。

    当晚，我去了凯悦酒店。

    前台看我戴着口罩墨镜，警惕地问我要去哪。

    VIP888，张伟先生预定的包厢。我镇定地说。

    前台核对了一下名单，点头放行。

    我坐电梯到顶层，却没有去包厢，而是找到楼层服务员，塞给她五百块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