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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合我意。

    2

    金陵初谋

    三日后,我站在金陵秦淮河畔的宅院里,面前跪着十二个戴帷帽的女子。她们有的是我从周家救出来的婢女,有的是母亲留下的暗桩。

    姑娘,真要这么做最年长的徐嬷嬷忧心忡忡,开书局虽好,但...

    但什么我推开临街的雕花窗,觉得女子不该抛头露面

    窗外,河水倒映着两岸灯火。画舫上歌女正唱《牡丹亭》,良辰美景奈何天的调子飘过来,莫名讽刺。

    嬷嬷可知道,前朝永嘉公主靠什么掌控半朝文武我自问自答,不是美色,不是兵权,是她们府上印的书——天下学子都要读的经史子集。

    徐嬷嬷倒吸冷气:姑娘要印...

    先印话本。我抚过崭新的雕版,《周郎盗盐记》《侯门虐婢录》,名字越俗越好。

    女孩子们捂嘴偷笑。我掂着从虞家带出的最后一袋金瓜子,轻轻放在刻着锦绣书局的匾额下。

    等银子够了,我们印些更有趣的东西。

    比如朝中大臣的奏折密档,比如皇子们的风流韵事,比如...当年害死母亲的那场宫变的真相。

    暮色渐沉,我在账本上写下第一笔收支:收:虞氏血脉、铜钥匙一把。支:金瓜子三十两。余:命一条,心一颗。

    笔尖在心字上顿了顿,洇开一团墨迹。无妨,横竖这颗心早该冷了。

    姑娘!小丫鬟气喘吁吁跑来,门外有位公子求见,说是...说是来谈生意。

    我蘸了蘸墨:什么生意

    他说...小丫鬟压低声音,能帮姑娘拿到盐铁司的批文。

    笔尖一顿。盐铁司那可是比周显宗案子更大的鱼。我合上账本,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的话:

    晚儿,记住。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最柔软的绸缎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素白的衣袖,笑了。

    请客人去花厅。我取下墙上挂的湘妃竹帘,记得,上明前龙井。

    那茶里,我加了点特别的料——能让人说真话的曼陀罗粉。毕竟在这金陵城,谁知道来的是贵人,还是豺狼

    竹帘落下时,秦淮河上飘来一句新词:且看巾帼翻云手,搅动金陵万丈波。

    好戏,才刚刚开始。

    花厅的熏香是我特调的,混着薄荷与白芷,能掩盖曼陀罗那股子涩味。我隔着竹帘打量来客——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靛青长衫,腰间悬着的不是玉佩,而是一枚铜制令牌。

    盐铁司的通行令。

    虞姑娘。他拱手,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在下姓崔,在漕运衙门当差。

    谎话。我瞥见他虎口处的茧子,那是长期挽弓留下的。大周律例,漕运官员不得习武。

    崔大人请用茶。我示意丫鬟奉上那盏加料的龙井。

    他接过茶盏时,食指在杯底轻轻一叩——军中暗号,意思是安全。我眯起眼睛,这人来头比想象中还复杂。

    听闻姑娘要开书局他啜了口茶,在下有条财路。

    哦

    盐铁司每年淘汰的旧账本,堆在库房也是烧掉。他放下茶盏,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若姑娘肯出这个数...

    他比了个三的手势。曼陀罗起效了。

    三十两我故意曲解。

    三百两!他声音突然提高,姑娘有所不知,那些账本里可有...他突然噤声,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轻轻摇晃香炉,让烟气更浓:有什么

    有各州盐税的真实数目...他眼神发直,还有二皇子与扬州盐商的...

    话未说完,他突然暴起,一把掀翻茶几:贱人下药!

    药效不够。我疾退两步,袖中银针已滑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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