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我的技术团队正灰头土脸地收拾演示设备。地上散落着传单，上面印着云翼无人机在夕阳下配送药品的温馨画面——可惜现在全被踩满了脚印。

    第几次了秦霄弯腰捡起一块被砸碎的螺旋桨。

    本周第三次。我咬牙拨开人群，但今天这个站点是卫健委指定的医药紧急配送...

    一块烂番茄突然呼啸而来。秦霄闪电般拽过我，番茄在他西装后背炸开鲜红汁液。

    抗议瞬间变成死寂。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位经常上财经杂志的太子爷。

    诸位。秦霄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我刚从市中心飞过来，各位知道直升机噪音是多少分贝吗

    他掏出手机播放录音，旋翼的轰鸣震得地面都在颤。人群下意识后退。

    而这位宁总设计的无人机...他突然把手机贴到我耳边，你来说参数。

    我瞪着他，但还是接过话茬：云翼最新降噪机型是55分贝，相当于...

    电风扇。秦霄打断我，突然从公文包抽出图纸铺在地上，但如果我们把起降点改到这里——他指向社区公园的喷泉水池，利用水幕吸收声波，同时调整飞行轨迹避开卧室窗户...

    抗议者们面面相觑。一个戴助听器的老人突然开口：丫头，你真能做到

    没等我回答，秦霄已经递来平板电脑：现场设计给他们看。

    两小时后，当第一架无人机沿着新规划的静音走廊平稳降落，喷泉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映出彩虹。人群竟响起掌声。

    合作愉快。秦霄把咖啡塞进我手里，杯身上印着嘲讽的字样：给炸毛的无人机师。

    凌晨三点，我瘫在凌霄集团办公室的沙发上，眼前全是航线优化方案的数据流。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秦霄端着餐盘走进来，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沾了番茄汁的衬衫。

    吃点东西。他放下餐盘，里面是造型可爱的航空餐，按你大学参加黑客松时的口味复刻的。

    我猛地坐直：你连这个都知道

    周慕云给的资料很详细。他轻咳一声，袖口滑落露出那道电路板纹身，包括你十六岁黑进学校广播站放《我的祖国》的光辉历史。

    餐盒底下压着份文件。我翻开发现是林栋的完整背景调查——他左手那道疤根本不是无人机事故造成的，而是六年前偷数据时被安保系统激光灼伤的。

    明天董事会。秦霄突然说，周鸿要提交更换技术路线的提案。

    我握紧餐叉。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周内拿出混合交通方案，项目就会转向天穹科技的纯有人机系统。

    电脑突然叮咚一响。我打开邮箱，发现是白天那个戴助听器的老人发来的邮件——他居然是空军退役的声学专家，附上了份详细的城市声波反射分析报告。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在乎这个项目。秦霄的手指划过报告上某个坐标，知道吗这里曾经是你爷爷参与设计的第一个直升机起降坪。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侧脸投下交错的阴影与光亮。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我们不是在博弈，而是在共同解开某个尘封多年的谜题。

    次日清晨，我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

    办公室空无一人，但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实时新闻：一架货运无人机撞上了凌霄集团的空中出租车，残骸坠落在浦东机场跑道边缘。

    镜头切换至天穹科技的新闻发布会，他们CEO正展示着绝对安全的纯直升机物流网络方案。

    手机震动，秦霄发来坐标：【30.8°N，121.9°E

    立刻过来】

    当我赶到位于临港的备用机库时，秦霄正站在一架改装过的直升机前，手里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

    查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