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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姐姐留下的密信,火光照亮他眉间新添的伤疤:北疆大捷,朕心甚慰。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在凌迟——那些跪着的人里,有一半曾与蛮族暗通款曲。

    想要什么赏回宫路上,他突然在銮驾上问我。

    我望着宫墙上未化的雪,想起姐姐腕间那道与我相连的红线。

    求陛下……我摘下凤冠,厚葬苏玉瑶。

    他沉默很久,最后把我的手按在他心口。掌下伤疤凹凸不平,是那年雪夜留下的箭伤。

    如你所愿。他眼底映着将熄的烽火,但晚晚,你欠我的救命之恩……

    檐角铜铃被风吹响,盖住了后半句话。

    9

    巫咒破灭

    隆冬的雪下得无声。

    我站在摘星阁顶,看着宫人们将姐姐的棺椁送入皇陵。萧逸丞特许她以长公主之礼下葬,却在我转身时,亲手烧了那道赦免苏氏满门的诏书。

    火盆里的墨迹蜷曲成灰,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晚晚,你可知我为何烧它

    七岁被苏家收养,表面是继承人,实则是试验蛊毒的药人,使他形成以血解毒的特殊体质。

    寒风卷起他袖间的龙涎香,我望着他眼底未熄的火光,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赦免,是陪葬。

    陛下要苏家九族……为姐姐殉陵

    他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我腕间淡去的红线:巫咒需血亲祭品才能破。

    铜壶滴漏声里,他吻我颤抖的眼睫,但朕的皇后,当然不算在内。

    窗外突然传来金戈碰撞声。羽林卫正在押送苏府旧仆,人群最后是戴着镣铐的父亲。

    雪地上拖出的血痕,像极了我前世被万箭穿心时流出的血。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萧逸丞在暖阁摆了一局棋。黑子是北疆蛮族残部,白子是朝中未清的太子党羽,而棋盘中央的赤玉棋子——是我。

    张家递了折子。他落下一枚黑子,说你姐姐的巫咒未除,需将你锁骨下的疤剜尽。

    我执白子的手顿了顿。

    前世张家正是这般罗织罪名,最终将我钉上刑架。可如今萧逸丞竟将奏折摊开给我看,甚至……在等我落子

    喀嗒。

    我将白子摁在张太师的名字上。萧逸丞突然大笑,挥袖扫乱棋盘,抓着我的手按向心口——

    那里缠着纱布,是今晨刚剜去的新伤。

    晚晚,你看。他眼底映着烛火,像两簇不灭的幽焰,你要的疤,朕先替你除了。

    血从纱布渗出,染红了我指尖。原来他今晨缺席朝会,是去太医院取了狼毒根——那本该长在我锁骨下的毒瘤。

    元日大典上,我戴着凤冠接受万民朝拜。

    萧逸丞当众将虎符塞进我掌心,群臣哗然。他却抚着我发间金凤,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怕吗

    我望向丹墀下跪着的张家父子,他们官袍下露出锁链的寒光。

    怕。我故意抖了抖袖子,让藏在里面的青铜面具碎片发出轻响,怕陛下舍不得。

    他忽然掐住我后颈迫我抬头。

    祭天台下的百姓看见帝王俯身,都以为他在亲吻皇后。却不知他正舔去我唇上沾的鸩酒——那是方才张太师敬的贺岁酒。

    第六十一次。他抵着我额头低笑,朕的皇后,果然学不会乖。

    礼炮轰鸣中,张家父子突然口吐黑血。萧逸丞揽着我转身时,我瞥见父亲站在刑部队列里,官服下摆沾着雪泥。

    那是姐姐棺椁上的封土。

    上元夜,护城河飘满莲灯。

    萧逸丞带我登上最高的角楼,脚下是万家灯火。他解开我衣领,锁骨下的疤已经淡得只剩一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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