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有圣女动情破戒,就会吸食守牒人的寿命维持血牒封印。
阿月娜...早就知道...他咳出带着根须的血块。
当年圣女故意与汉将结合,就是要让情魄污染血牒,反噬整个守牒人体系。
青铜棺里的合葬根本不是爱情,而是最决绝的复仇。
最后的视野里,月牙泉的水精石台正在崩塌。大长老用尽最后的力气捏碎琥珀,血瞳蜘蛛的残肢拼成谶语:双鱼逆游时,黄泉倒灌日。
他终于明白顾沉沙与白芷的情蛊为何呈现双鱼相杀之象——那根本不是什么同生共死,而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随着瞳孔扩散,他腐烂的胸腔里钻出无数银白色根须。这些啃食了三十年的初代圣女发丝,此刻却温柔地伸向鸣沙山方向,宛如朝圣。
顾沉沙踏着尸山血海走向烽火台,背后沙暴卷起白芷消散的荧光,在夜空中连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尾声(20年后)
惊蛰的雨第一次落在赤砂镇时,驼队正巧带回块刻着双鱼纹的青铜残片。新任驿丞小满擦拭着残片上的沙尘,忽然听见月牙泉方向传来刀啸——那声音与客栈说书人讲的传奇一模一样。
1.
说书人敲响蛇皮鼓,惊堂木落在新拓的《镇北志异》上:且说那阴阳裂隙闭合的第七年,漠北商道突然长出种白瓣红蕊的花...
店小二给客人斟着雪莲茶,谁也没注意柜台后的老板娘正对着青铜镜梳头,镜中倒影分明戴着曼陀罗骨簪。
2.
牧羊少年追着逃窜的沙狐,在古战场捡到把生锈的断刀。
刀柄缠着褪色的素纱,沙粒流过刃口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当夜他梦见红衣女子与银甲将军对弈,棋盘上的黑子全是血滴子,白子皆是月见草。
3.
巡边军士的灯笼照在石碑上,镇北与巫族的刻痕间多了行小字。
新来的文官凑近细看,却是用指甲刻的塞外民谣:七星海棠开两季,一季生来一季祭。
他突然觉得耳热,转头见采药女正在泉上放河灯,灯纱上银线绣的竟是失传已久的河图洛书阵。
子夜时分,雨丝突然凝成冰晶。小满捧着青铜残片登上烽燧,看见月牙泉上空浮着两道透明人影。男子负手遥望玉门关方向,女子伸手接住片雪花,那雪竟在掌心化作并蒂莲。
今年的雪莲茶格外清甜。
客栈老板娘给说书人续上热酒,柜台后的青铜镜突然映出泉边石碑——碑顶积雪不知何时已消融成双鱼佩的形状。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牧羊少年怀里的断刀突然发烫。他循着热度跑到魔鬼城西侧,发现沙暴刮开的岩洞里,整面洞壁刻满带刀痕的巫族密文。最中央的凹槽恰好能嵌入他捡到的青铜残片,而角落里蜷缩着具身披鱼鳞甲的骷髅,指骨间攥着半块冻成冰晶的薄荷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