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第三遍了。自从昨天那个用她声音说第三天的诡异电话后,林雨晴就再没联系上室友。她咬紧牙关推开侧门,生锈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霉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木质台阶布满可疑的深色污渍,每一级都像在无声尖叫。
苏婉...林雨晴的呼唤在地下室回荡,变成无数重叠的回声。光束扫过堆积的旧课桌椅,突然定格在一面被黑布遮盖的落地镜上。镜子前摆着那把木椅,和录像带里一模一样。
她走近时,地板发出黏腻的咯吱声。低头看去,暗红色人形轮廓旁散落着几缕长发,发梢还粘着干涸的血痂。最骇人的是,黑布下露出的一截镜框上,刻着六个名字,每个下面都有日期——全是7月7日。
2018年7月7日,苏婉。林雨晴念出最后一个名字,突然听到布料摩擦声。黑布一角无风自动,缓缓掀起,露出镜面的一小部分。
镜中映出的不是地下室,而是一间亮着红灯的房间。穿白裙的苏婉被五个同样着装的女人围在中间,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像被强酸腐蚀过。苏婉的嘴巴张合着,似乎在喊什么,但隔着镜面传出的只有微弱的抓挠声。
找到我...这次耳语直接响在林雨晴脑内,她踉跄后退,撞上一个坚实的躯体。
小心。张教授扶住她肩膀,手指像冰锥般刺骨。老人今天穿着古怪的黑色长袍,左臂纹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林雨晴挣脱开来:您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张教授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守护这面镜子,确保诅咒按规则运行。他卷起袖子,露出那个数字纹身——1923-2018。
林雨晴倒吸冷气。纹身在蠕动,数字下渗出新的墨迹,渐渐形成2025。
你...不是研究者。她后退到镜子旁,你是记录者。
张教授的眼珠突然闪过镜面般的反光:聪明。我祖母是1923年第七位接触者,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他抚摸着纹身,我们家族的责任,就是确保每七年都有一个新名字刻上镜框。
镜面突然剧烈震动,映出的红灯房间里,苏婉正用头疯狂撞击看不见的屏障,额头血肉模糊。
她在反抗。张教授冷笑,但第六个位置已经刻好了,只差第七个完成仪式。他掏出一个怀表,现在是第四天中午11点,你还有72小时。
林雨晴的视线在镜子和老人之间游移:什么仪式
午夜时分,第七位自愿者在镜前观看录像带最后一幕。张教授指向铜镜框上空着的第七个刻痕,当镜中影像抓住现实中的观看者时,名字就会自动刻上。
镜中的苏婉突然停止撞头,腐烂的手指穿透镜面,抓住林雨晴手腕。剧痛顺着神经炸开,林雨晴尖叫着挣脱,手腕上留下五道黑色灼痕,像被烙铁烫过。
她标记了你。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现在无论你去哪,镜子都能找到你。
林雨晴抓起苏婉残留在现场的皮面日记本夺路而逃。身后传来镜子碎裂声和张教授愤怒的吼叫:跑吧!第五天太阳落山前,你会自己回来!
暴雨中,林雨晴躲进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翻开日记本,最后几页被撕去的痕迹明显。她想起修复师常用的方法,取出铅笔轻轻摩擦纸张。
被掩盖的字迹渐渐浮现:
张教授说谎!镜子要的不是七个名字,是七个自愿者的灵魂才能永久开启通道。前六个都是被骗的,只有第七位真正自愿牺牲才能打破循环。明天午夜是最后期限...
字迹在关键处中断,但下一页有段更潦草的附注:
我找到了那个总在旧货市场买录像带的女孩。对不起林雨晴,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