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我不会刺激她！还有陆晴崩溃的哭喊：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而我终于释然地笑了——原来真相大白的这一刻，比我想象中还要平静。或许有些命运的齿轮，早在多年前就开始转动，只是我们都在错误的轨道上，走了太久太久。

    6

    迟来的救赎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愈发浓烈，我在混沌中听见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与器械碰撞声。陆宴的嘶吼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逐渐涣散的意识里来回拉扯：她不能死！你们给我想想办法！

    有人按住我的肩膀准备注射，冰凉的金属压在皮肤上，恍惚间竟让我想起那年寒冬。陆晴故意把我的课本扔进结冰的河里，是陆宴二话不说脱了外套跳进去打捞。上岸时他冻得嘴唇发紫，却还笑着把烘干的课本塞给我：小晚别怕，书还能用。那时的他，眼里满是纯粹的温柔。

    患者心跳减弱！准备电击！医生的声音让陆宴骤然安静。我费力地睁开眼，朦胧间看见他跪在床边，死死攥着我的手，指节泛白得可怕。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像极了我无数个深夜里，隔着玻璃窗偷看他伏案工作的模样。

    电击的刺痛袭来，我听见自己胸腔里沉闷的轰鸣。记忆却不合时宜地闪回三天前，我躲在书房外，看着他对着电脑屏幕暴跳如雷。画面里，顾沉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林晚的病情不能再拖！你非要等到她死在手术台上才甘心而他攥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

    患者恢复自主呼吸！医生的宣告让陆宴猛地扑过来，滚烫的泪水砸在我手背。他颤抖着将脸埋进我的颈窝，声音支离破碎：小晚，别离开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说......

    再次清醒时，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陆宴趴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松开。晨光穿过他微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让我想起初中时，他为了帮我补习数学，熬夜做题后在课桌上睡着的模样。那时我总偷偷盯着他的侧脸，数他睫毛的根数。

    醒了沙哑的声音惊得我一颤。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却强撑着笑了笑，医生说你度过危险期了。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我让人炖了鸽子汤，放了好多你爱吃的山药。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顾沉拿着一沓文件闯进来，看到陆宴时脚步一顿。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最终顾沉将文件拍在床头柜上：陆氏的危机解决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陆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却在转头看向我时，又换上小心翼翼的神情：小晚，我......

    你先走吧。我望着窗外的蓝天，轻声打断他。他僵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起身，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的眷恋让我喉咙发紧。

    顾沉在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他把名下所有股份都转给了你，还签了离婚协议。他顿了顿，那天在手术室门口，我从没见过那样的陆宴。他像疯了一样，在走廊里不停地重复‘是我错了’。

    我翻开文件，离婚协议上，陆宴的签名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最下方的备注栏里，他用钢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小晚，对不起。这些年，我错过了太多爱你的机会。字迹被水晕开，想必是落过泪。

    傍晚时分，陆宴又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白百合——那是我最喜欢的花，可他从前总说太素净。他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绞着手指：我......我能留下陪你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花瓶里的百合发呆。他便安静地在一旁坐下，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他说陆晴被送出国了，临走前托他转交一封信；说董事会重新选举，他主动辞去了CEO的职位；说他把我们的婚房重新装修了，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