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踪的官银,而我父亲会被锁进大理寺诏狱。
做个交易吧。我感受着他骤然绷紧的肌肉,你帮我揪内鬼,我替你平冤案。
碎瓷片上的血珠滚落在他青玉扳指上,远处传来二婶故作惊慌的叫嚷。裴砚突然低笑,温热呼吸拂过我耳畔:沈姑娘,你裙摆沾血了。
02
蚀骨
裴砚的玉簪抵在我喉间沁出凉意,远处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忽然揽住我的腰跃上房梁,瓦片缝隙漏下的光斑在他眉骨跳动:沈姑娘的见面礼,裴某记下了。
我盯着他袖口暗绣的缠枝纹,前世陆明修被斩首那日,刑场围观的百姓里也有这样的纹样。当时只当是巧合,如今想来怕是裴家暗卫的标记。
三日后寅时三刻,西角门。我掰开他扣在腰间的手,将染血的茶盏碎片塞进他掌心,带着这个去见城南棺材铺的老徐。
他摩挲着碎片上干涸的血迹,突然嗤笑:沈大姑娘可知,东阳钱庄去年漕运的货船沉了三艘见我瞳孔微缩,他贴着耳垂轻声道:那十万两官银,此刻正泡在洞庭湖底喂鱼呢。
我反手将银针刺入他肘间曲池穴,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莞尔:裴公子应当听说过苗疆蚀骨散每月十五若不服解药......指尖拂过他突起的喉结,你猜洞庭湖的鱼,啃不啃得动江南裴氏的少东家
花厅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我理了理鬓发纵身跃下房梁。沈月如捂着渗血的额角冲过来,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二叔。
知意你怎么如此莽撞!二叔抬手要扇我耳光,却被我攥住手腕。他腕间紫檀佛珠硌得掌心生疼,我却笑得愈发灿烂:二叔可闻到苏合香里混了苦艾
他浑身剧震,我趁机凑近低语:三年前您挪用钱庄三万两白银购置私宅,用的就是苦艾熏帐遮掩银箱霉味吧感觉到他脉搏狂跳,我甩开他的手高声说:月如妹妹的伤要紧,我那儿有御赐的雪肌膏。
是夜,我蹲在库房暗格里翻找账册。月光透过气窗落在积灰的木箱上,忽然瞥见装《百骏图》的锦盒夹层泛着油光。撕开裱纸的瞬间,密密麻麻的红字账目刺入眼帘——正是二叔私吞官银的凭证。
姑娘!贴身丫鬟霜降气喘吁吁撞开门,三房带着家法嬷嬷往这儿来了!
我将账册塞进怀中,抓起案上烛台掷向纱帐。火舌舔舐着满室绫罗时,我听见三婶尖利的叫骂:小贱人竟敢烧库房!
浓烟中有人攥住我的手腕,裴砚带着夜露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劈手夺过我藏账册的衣襟,却在触及莲花胎记时猛地收手。火光照亮他脖颈蔓延的青黑血管,蚀骨散开始发作了。
解药。他将我抵在烫手的砖墙上,呼吸灼人。我抚过他紧抿的唇角,将药丸推进他齿间:我要裴家漕运的通行令。
房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裴砚揽着我破窗而出。坠落的瞬间,我看见三房庶弟袖中寒光一闪——那分明是陆家死士用的柳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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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沉疴
裴砚的手掌扣在我腰侧,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我望着三丈外寒光凛凛的柳叶刀,突然想起前世陆明修书房暗格里那叠密信——陆家死士的刀刃,都淬着北海冰蟾毒。
闭气!我反手将解毒丸拍进裴砚口中,他齿尖擦过我指尖时,我触到异样的寒凉。这温度...分明是岭南顾氏独门寒毒的症状。
电光石火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我被绑匪塞进南下的货船,舱底有个浑身滚烫的少年紧紧攥着我的手。暗无天日的三天里,我们分食半块硬如铁石的炊饼,他腰间玉佩硌得我肋骨生疼。
你是...我猛地转头,裴砚苍白的唇色与记忆重叠。当年那少年塞给我半块玉珏,上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