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僧,偏要嫁个杀星......
我攥紧袖中狼首玉佩,触到内侧刻的念字。前世他们举着木棍骂我妖女,如今却在喜轿路过时,偷偷往路边的香炉里添了香——那是戚承煜命人散发的平安香,能止咳驱寒,百姓们早得了实惠。
轿帘被掀起的瞬间,风雪卷着碎玉般的雪粒扑来。戚承煜的铠甲肩甲上凝着冰碴,护心镜的狼首图腾却擦得发亮,像极了前世他冒死偷我尸体时,眼里映着的月光。
公主受惊了。他伸手扶我下轿,掌心的薄茧擦过我手腕内侧——那里有前世被明释的佛珠勒出的旧痕。我故意晃了晃戴着银戒的手,看他耳尖从红到紫,像熟透的桑葚。
忽然静安寺方向传来钟声,明释的诵经声混着风雪飘来。我按住戚承煜握剑柄的手,在他耳边低笑:高僧在替我们祈福呢。
他瞳孔骤缩,盯着我发间的蓝玛瑙步摇:他若敢动你......
我要他亲眼看着,我整理他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掠过他后颈的旧疤——那是前世替我挡箭留下的,什么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洞房花烛夜,鎏金帐外的雪光映得满室通亮。戚承煜坐在桌前,铠甲卸了半边,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中衣——那是我趁他午睡时偷绣的,针脚虽歪,他却宝贝得不肯穿第二件。
将军在怕什么我卸了凤冠,任由乌发垂落,怕我像前世那样,心里装着个假和尚
他猛地抬头,酒盏在掌心捏出裂纹:念卿......
嘘——我按住他嘴唇,触到他喉结急促的震动,前世我眼瞎,错把狼当佛。今生我要告诉全天下,我抓起桌上的狼尾草绳系在他腕间,我的将军,比任何活佛都干净、都赤诚。
他忽然起身,铠甲蹭过地毯发出沙沙声。我被抵在妆镜前,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热浪,比塞北的篝火更烫。铜镜里我的泪痣与他耳尖的红遥遥相对,像两朵开在雪地里的花。
其实我......他声音沙哑,像绷到极致的弓弦,在边塞梦见过你无数次,却不敢想真有这天。
现在敢想了。我替他解下最后一片肩甲,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是前世为我挨的刀,以后你的梦,我都来填。
忽然窗外传来更声,已是子时三刻。戚承煜低头吻我额角,像吻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呼吸混着酒香与雪水味,落在我耳垂上时,惊起一串战栗:念卿,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不再是碑上的字,是我唇齿间的诗。
我笑着拽他跌进绣着狼首的被褥,看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前世的佛堂冷得像冰窖,今生的洞房却暖如春日。帐外的雪越下越大,却融不了窗纸上的囍字——那是用明释的伪经纸糊的,此刻正被烛光映得透亮,像极了我们透亮的真心。
鎏金帐外的雪粒扑打窗纸时,我捏着前世明释送的翡翠佛珠碎片冷笑。空心珠体里的密信残片上,西域商路黄金百两的字迹刺得眼睛生疼——原来从第一次相遇,他腕间的慈悲就是用我的血与权织成的网。
公主,明释的沙弥在廊下候着。春桃的声音带着颤音。我望着铜镜里未点泪痣的脸,忽然想起前世他夸这颗痣似佛前朱砂时,眼底藏着的算计。
让他进来。我往袖口塞了半袋西域辣椒粉,笑意吟吟地抚平裙角。小沙弥捧着佛珠踏入殿门的瞬间,我抬手将粉末扬向他面门:替我问问你家师父,这佛珠里的秘密,是想让父皇知道,还是让百姓知道
沙弥呛得连连咳嗽,佛珠滚落在地时裂成两半。围观的宫娥们惊呼声中,我捡起带字的残片晃了晃:原来高僧修的不是佛法,是商道殿外忽然传来铠甲碰撞声,戚承煜的副将策马停在廊下,狼首玉佩在雪光中划出冷冽的弧。
三日后的静安寺山门前,明释的月白僧袍被香火熏得发亮。他抬手替老妇人摸顶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