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溟指尖抚过正在愈合的伤口,突然将苏蘅拉近鼻尖轻嗅:三日前我饮过镇南王府的梨花酿。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带着雪松冷香,小医仙可听过噬魂蛊
苏蘅手一抖,金针险些扎偏。噬魂蛊需以挚爱之人心头血为引,中蛊者会逐渐遗忘最重要的人。她突然明白方才妖纹为何攻击自己——在蛊毒影响下,玄溟把她当成了下蛊之人。
忍着点。她将最后一道金针打入他天灵穴,此蛊已与你的妖丹共生,若要彻底清除...
会伤及本源玄溟的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腰,无妨,左右那些记忆...他突然顿住,竖瞳映出苏蘅身后异象。
镜湖水面泛起紫色涟漪,无数紫藤花苞从湖底升起,在月轮下绽成巨大的转生阵。苏蘅腕间突然灼痛难当,方才被妖纹触碰的皮肤浮现出相同的紫金图腾。
契约已成。玄溟抚过她腕间印记,眼神晦暗不明,从今往后,你逃不掉了。
第二章
紫藤花架筛下细碎光斑,苏蘅将新采的鬼针草捣成碧色药泥。黑豹形态的玄溟蜷在药炉旁打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青石板。
抬爪。苏蘅戳了戳豹子肉垫,玄溟懒洋洋地把前爪搭在她膝头。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贯掌心,那是昨夜妖力失控时他自己抓的。
药杵与玉臼相撞的脆响中,玄溟突然开口:你们悬济门救人,都这般不计代价他抖了抖耳朵,露出颈间新换的鲛绡绷带,用本命精血温养金针,每月还要受噬心之痛。
苏蘅动作微滞,药汁溅在袖口:师父说,这是医者的劫。她将药泥敷在玄溟伤口处,就像妖王注定要镇守两界裂隙。
玄溟突然化成人形,赤着上身将她困在藤椅间:若我说,这劫我能破呢他锁骨处的妖纹泛着暖光,随着呼吸明明灭灭,跟我回妖界,不必再受这些苦楚。
苏蘅举着药杵抵住他胸口:悬济门训诫第一条,不得与妖物为伍。
可你三日前救了我这个妖物。玄溟握住她手腕,药杵当啷落地。他指尖抚过她腕间紫金纹路:契约已成,你以为还能回到从前
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声,一只青鸟撞在结界上晕头转向。苏蘅脸色骤变——这是师门传讯用的灵鸟。
放它进来。她挣扎着要去开窗。
玄溟眸中闪过厉色,妖焰瞬间将青鸟焚成灰烬:不过是要你回山门复命的废话。他抬手接住一片落花,紫藤花瓣在他掌心凝成镣铐形状,阿蘅,这个游戏你玩不起。
苏蘅扬手将药杵砸向结界,琥珀色流光却如泥牛入海。她这才惊觉,整个庭院的一砖一瓦都在流转着妖纹,连墙角那株百年紫藤都与记忆中的形态分毫不差。
你复刻了我幼时的家她声音发颤。
玄溟的兽尾悄悄缠上她脚踝:三百年前我见过这个院子。他指尖点在她心口,在你这双眼睛里。
夜风突然送来铃铛清响,苏蘅鬓间的银簪应声而裂。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至:红衣少女在紫藤架下荡秋千,黑衣少年捧着新摘的莲蓬躲在假山后,铜铃铛系在少女腕间叮当作响...
想起来了吗玄溟舔去她眼尾泪珠,那年你说要嫁我,却在三生石前用碎魂钉刺穿我心脏。
苏蘅头痛欲裂,九转金针突然自动出匣,在两人之间筑起金光屏障。玄溟闷哼一声,后背撞碎玉石屏风,妖纹如荆棘爬满半张脸。
原来如此...他擦去唇角血迹,看着屏障中浮现的古老咒文,悬济门在你魂识里种了禁制。
苏蘅握紧金针指向他:你到底是谁
玄溟低笑出声,银发在月光下泛起冷光:你的劫。他突然挥手,万千萤火虫从袖中涌出,将庭院照得恍如白昼,也是你的药。
萤火聚成穹顶的刹那,苏蘅看见自己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