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我提着药罐来到东厢。

    苏婉柔仍如昨日般倚在床榻上，神色淡然。

    今日的药来了。我放下药罐，轻声道。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唇角微扬：辛苦你了。

    我低头舀起一勺药汤递给她。

    她接过，却没有立刻喝下，而是轻轻吹了吹热气。

    沈小姐。她忽然开口，你觉得裴临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怔：姑娘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好奇。她垂眸一笑，毕竟，你是他娶过的第一个替身，却也是唯一一个会看病的人。

    我心中警铃大作。

    她在试探我。

    将军忠勇刚毅，一心为国。我语气平静，至于私事，我不便多言。

    她笑了笑，终于将药汤送入口中。

    我盯着她的喉结动了动，心跳微微加快。

    一切正常。

    但她的眼神，却变得越发幽深。

    味道如何我故作镇定地问。

    很好。她放下药碗，轻声道，比我想的还要好。

    我点头告退，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她若有若无的一句话：

    有些真相，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

    午后，府中突然喧哗四起。

    不好了！边关急报！

    说是什么瘟疫暴发，死伤无数！

    快去禀告将军！

    我站在廊下，听着这些议论，心头一紧。

    瘟疫

    不对劲。

    我太熟悉这种症状描述了。

    这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中毒后的群体性反应。

    有人，在边境投放了毒药。

    而且，这毒药极有可能与苏婉柔体内的毒素有关。

    沈小姐！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将军有令，请您立即前往军营！

    我心中一震。

    裴临川，终于找上门来了。

    夜幕降临，我随军来到边关。

    风沙扑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沿途可见倒毙的士兵，脸上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我蹲下身查看尸体，指尖触到皮肤时，顿时皱眉。

    这不是自然死亡。

    是中毒。

    而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复合型毒素。

    你怎么看裴临川站在我身后，声音冷峻。

    我抬头看他：这不是瘟疫，是投毒。

    他眼神一凛：继续说。

    死者体表呈现青紫斑痕，嘴唇发黑，瞳孔放大。我指着几具尸体，这些都是典型的食物中毒症状。但我怀疑，这毒并非单一成分，而是由几种药物混合而成。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能解吗

    我摇头：目前还不能。我需要更多时间研究。

    那你有什么需要他问。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要进入军械库，查阅所有敌国情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是点头：可以。

    深夜，我在军帐中翻阅卷宗。

    终于，在一份密信中找到了关键线索。

    那是一封来自北境蛮族的书信，上面写着一句话：

    以蛊入药，以病乱军。待其自乱阵脚，便可一举攻破。

    我浑身发冷。

    他们不是单纯想杀人。

    他们是想借这场瘟疫，扰乱军心，进而攻破防线。

    而更可怕的是——

    我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对比着苏婉柔体内毒素的成分。

    两者高度相似。

    也就是说，这场瘟疫，很可能就是从她身上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