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中救狐

    长白山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关铁山踩着齐膝的积雪，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紧了紧身上的狼皮袄子，呼出的白气在络腮胡上结了一层细霜。

    这鬼天气，连个兔子影都见不着。关铁山自言自语道。家里存粮不多了，女儿小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不能让孩子饿肚子。

    转过一道山梁，关铁山突然停住脚步。敏锐的猎人耳朵捕捉到前方灌木丛中传来的异响——不是风声，而是动物撕咬挣扎的声音。

    他悄悄拨开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五、六只灰狼正围着一只银白色的老狐狸。那狐狸右后腿已被咬伤，鲜血染红了雪地，却仍龇牙咧嘴地面对着狼群，毫无惧色。

    更让关铁山惊讶的是，那狐狸通体银白，在雪地里几乎隐形，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竟似有几分人的神采。

    砰！关铁山的猎枪响了，子弹擦着头狼的耳朵飞过。狼群四散奔逃，只留下受伤的狐狸趴在雪地里喘息。

    按理说，猎户从不救狐狸，老一辈都说狐狸狡猾，救了反遭报应。可眼前这只老狐狸实在特别，它不逃不躲，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关铁山，眼神里竟有几分感激。

    算你命大。关铁山嘟囔着，脱下外袄小心地裹住狐狸。狐狸出奇地温顺，只是在他碰到伤腿时轻轻呜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关铁山心里直打鼓。他想起了村里老人讲的狐仙故事，那些修炼成精的狐狸能化人形、说人话，甚至能呼风唤雨。这只银狐如此通人性，莫非...

    爹！你回来啦！十五岁的关小翠站在院门口，脸蛋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两条乌黑的辫子上落满了雪花。

    小翠，去把西屋收拾出来，再烧点热水。关铁山小心翼翼地把狐狸放在西屋的草堆上，这才发现伤势比想象的严重——右后腿几乎被咬穿了。

    小翠端来热水，又按父亲的指示找来干净的布条和草药。关铁山熟练地清洗伤口，敷上止血的草药。整个过程中，狐狸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跟着父女俩转。

    爹，它疼吗小翠小声问，想摸又不敢摸。

    动物也和人一样，受伤了当然疼。关铁山包扎好伤口，今晚咱俩轮流守着，要是发热就危险了。

    夜深人静，关铁山坐在西屋门口打盹。忽然，他感觉有人轻轻推他，睁眼一看是小翠。

    爹，你去睡吧，我守着。小翠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眼睛亮晶晶的。

    第二天一早，关铁山冲到西屋，却见小翠趴在床边睡着了，而那只银狐正睁着眼睛，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更让他惊讶的是，狐狸面前摆着几颗新鲜的野果——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野果

    爹，它半夜醒了，还舔我的手呢。小翠揉着眼睛坐起来，早上就看到这些野果，是不是它弄来的

    关铁山蹲下身，对着狐狸郑重地说：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既然来到我家，就是缘分。伤好了去留随你，关某绝不阻拦。

    狐狸眨了眨眼，竟像是听懂了人话，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章

    暗中相助

    狐狸的伤好得出奇地快。不到半月，它就能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走动了。小翠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银宝，每天变着法儿地找好吃的喂它。

    关铁山发现，自从银宝来到家里，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水缸里的水总是满的，明明记得米缸快见底了，第二天却又多了起来。最离奇的是有天晚上，他亲眼看见银宝站在月光下，前爪合十，对着月亮拜了三拜，那姿态竟像极了老人作揖。

    村里也不太平。富户赵德财家的牲畜接连死亡，先是鸡鸭，后是牛羊，死状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