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周小梅那丫头片子够味儿不
众人哄笑,陈大山脸色铁青。周富贵不但不制止,反而跟着笑:问他干啥他就是个配种的,明年给我抱上孙子才算数!
陈大山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王二麻子来劲了:哟,上门女婿要打人啦来来来,往这儿打!他拍着自己油腻腻的脸打完了滚回你陈家沟去!
够了!陈大山一声怒吼,震住了所有人。他红着眼睛盯着周富贵:爹,我是穷,是没本事,但我也是个人!
周富贵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反了你了!在我周家的地界上跟我耍横给我滚回家去,今晚别吃饭了!
那天晚上,陈大山跪在周家祠堂里,周富贵用竹条抽了他二十下。让你长记性!上门女婿就是上门女婿,别想着蹬鼻子上脸!
周小梅偷偷送来伤药,眼泪吧嗒吧嗒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陈大山摇摇头,咬着牙说: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没本事。
转眼到了冬天,一场大雪覆盖了山村。周富贵让陈大山上房顶修漏雨的瓦片。寒风刺骨,陈大山的手指冻得通红,几乎握不住工具。周富贵在下面喊:磨蹭啥呢天黑前修不好就别下来了!
天黑时,陈大山发起了高烧。周小梅求父亲请大夫,周富贵哼了一声:大小伙子哪有那么娇气睡一觉就好了。
那一夜,陈大山烧得迷迷糊糊,梦见自己回到了陈家沟,母亲摸着他的额头掉眼泪。醒来时发现是周小梅在用湿毛巾给他擦脸,她已经守了一整夜。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大山声音嘶哑。
周小梅低头:你是我男人啊...
就这一句话,让陈大山冰封的心裂开了一道缝。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不仅为自己,也为这个善良的姑娘。
周家的公鸡还没打鸣,陈大山就已经醒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地铺上爬起来,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周小梅。窗外,月亮还挂在天边,洒下一片清冷的光。
他摸到灶房,往灶膛里塞了两把柴火,点燃。火光映照着他粗糙的双手,那上面布满了老茧和裂口。水烧开后,他泡了一碗隔夜的冷饭,三两口扒拉完,便扛起锄头出了门
春耕已经结束,但周富贵给他安排的活计永远干不完。今天是要去后山砍竹子,修补猪圈的围栏。
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去,陈大山挥动柴刀,一根根青翠的竹子应声倒下。当他砍到第五根时,突然停下了动作。那竹子的截面呈现出完美的圆环,竹节均匀分布,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抚过竹身,一段遥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爷爷,这竹子为什么能弯成这样不断啊
傻小子,新鲜的竹子有灵性,懂得顺势而为。你越是用蛮力,它越容易断。
六岁那年,爷爷坐在陈家老屋的柿子树下,手里翻飞着削薄的竹篾,不一会儿就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那时的阳光很暖,爷爷的笑容很慈祥。
陈大山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多砍了两根竹子,藏在柴堆最下面带回了家。
那天晚上,等周富贵喝完酒睡下,周小梅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陈大山悄悄爬起身,从床底下摸出白天藏起来的竹片。就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他开始尝试着劈篾。
嘶——锋利的竹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他赶紧把手指含在嘴里,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不能点灯,不能发出声响,这简直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但陈大山出奇地固执。连续三个晚上,他的手指上添了七八道口子,终于能把竹子劈成均匀的细篾了。
第五个晚上,他尝试着编织。记忆里爷爷的手法已经模糊,他只能凭感觉来。编了拆,拆了编,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