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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忆与敬畏,每道卯榫都嵌着《授时历》的时辰,原本该在谷雨时节转动,将潭水引向千亩梯田。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小时候阿婆常说,筒车每转一圈,就会带走人间一滴疾苦。

    说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曾经筒车转动时,水田波光粼粼、稻浪翻滚的繁荣景象。

    老人突然用吴语唱起古老的歌谣,竹杖敲击地面的节奏与歌谣韵律相合,那声音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带着农耕文明的厚重与深沉。明砚听不懂歌词,却感觉心跳随着节奏加快,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就在这时,潭水突然翻涌,无数萤火虫从水底升起,它们翅膀上的荧光汇聚成流动的碑文,正是《田家五行》里记载的农事谚语。那些文字在空中流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智慧与岁月的故事。

    看!

    云漪抓住明砚的手臂,指尖温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萤火虫组成的文字在空中流转,立夏前,好种棉;立夏日,摘桑时

    的字样映在她眼中,却被突然亮起的探照灯撕裂。远处山路上,挖掘机的灯光如同巨兽的眼睛,正朝着龙湫潭逼近,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与神秘。

    明砚手忙脚乱地取出桑皮纸拓印碑文,意外发现纸面泛起奇异的光泽。原本静态的宋碑文字,竟在纸面上活了过来:农夫弯腰插秧的身影在田埂间穿梭,蚕娘摇着纺车的动作栩栩如生,甚至能看见竹筒水车将水泼向稻田时溅起的水花。可当开发商的推土机轰鸣声传来,纸面上的《耕织图》突然扭曲,农夫的脸变成了挖掘机的铁铲,蚕娘的纺车化作钢筋水泥的搅拌机,仿佛现代文明正在无情地吞噬着古老的农耕记忆。

    不行!

    云漪冲向筒车,发间木荷簪再次渗出露珠,仿佛在为即将消逝的文明哭泣。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筒车的轴承上,青铜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奇迹发生了

    ——

    沉寂多年的筒车开始缓缓转动,可方向却是逆流而上。明砚望着反转的木轮,突然想起师父说过

    榫卯讲究顺天应人,此刻逆势转动的筒车,分明是在对抗某种违背自然规律的力量,是古老文明对现代侵蚀的无声抗议。

    冬至日的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震落筒车横梁上的积尘。明砚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的《授时历》残章正在发烫,而云漪咳出的不再是柳絮状结晶,而是带着血丝的碎冰。老人颤抖着举起竹杖指向天空,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雨龙要醒了,地气已乱,这不是惊蛰该有的雷!

    她的话语仿佛是一个预言,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开发商的探照灯终于照到潭边,明砚看见挖掘机的铲斗在光晕中泛着冷光,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猛兽。云漪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淡青色的龙形图腾

    ——

    那图腾随着雷声脉动,鳞片纹路与浑天仪上的星轨完美重合。我是节气使的末裔。

    她的声音被雷声撕碎,带着一种悲壮与决绝,祖辈与雨龙立契,用血脉镇压它的嗔念,可现在...

    话未说完,筒车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仿佛是文明破碎的哀鸣。明砚冲过去抱住即将倾倒的木轮,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灼伤皮肤。他这才看清,木轮的卯榫处渗出黑色黏液,那是木材在痛苦呻吟,是古老器物对毁灭的抗争。云漪将老人塞给她的青铜铃铛按在明砚胸口,眼神坚定而温柔:带着浑天仪去碑林,找到刻着《七十二候图》的石碑!

    雨来得猝不及防,冰冷的雨滴砸在两人身上,仿佛天空也在为这场文明的浩劫而哭泣。明砚抱着浑天仪跌跌撞撞地跑向萤火碑林,身后传来云漪与老人的吟唱声,吴语歌谣混着筒车的吱呀声,在雨幕中织成一张脆弱的保护网。碑林深处,他终于找到那块石碑,可碑面上的《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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