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他逆着光走近，慢慢摘下脸上的口罩和鸭舌帽。

    露出一张苏晴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是昊哥！那个在直播间里对着她腼腆脸红、看起来木讷老实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眼神却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占有欲。

    他唇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但这笑容却比哭还让她毛骨悚然。

    晴晴，你醒了。李昊的声音不再紧张，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和满足。

    你、你干什么！苏晴颤抖着，声音从胶带下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响。

    李昊蹲下身，凑近她，眼神近乎贪婪地看着她，轻声说：不是说了吗我要保护你，让你只属于我。

    这时，苏晴的视线捕捉到一个更让她绝望的画面。就在房间的角落里，竟然架着一台专业的摄像机，正对着她的方向！摄像机上方，一个小小的红点亮着，像一只嗜血的眼睛。

    直播！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血液倒流。她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嘶吼，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李昊像是没看到她的恐惧，他站起身，走到摄像机旁边，调整了一下角度，又拿出手机。

    他再次走回她身边，将手机屏幕转向她。

    苏晴看到屏幕上，赫然是自己的脸——被绑着、嘴巴贴着胶带、惊恐哭泣的狼狈模样。

    而屏幕下方，是刷得飞快的弹幕区：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剧本！】

    【绑架py！晴晴玩这么大尺度吗！】

    【我的天，道具好逼真！】

    【这是晴晴新企划太牛了！】

    【节目效果爆炸！给晴晴打赏！】

    【昊哥是导演吗演技派啊！】

    【笑死我了，这个哭是认真的吗哭得好假啊！】

    【哭得太假了！晴晴敬业点！】

    一波又一波的礼物特效在屏幕上炸开，刺耳的提示音响彻地下室。打赏金额飞速上涨，远超平时的任何一场直播。

    他们以为这是剧本！他们以为她在演戏！

    巨大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苏晴彻底淹没。她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被胶带堵住的呜咽声。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只有眼泪止不住地、大颗大颗地滚落。

    李昊满意地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又看向苏晴，眼里的温柔带着一种病态的得意：晴晴你看，大家多喜欢你。只要听话，我们会有更多的礼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他蹲下身，撕下她嘴上的胶带。粗暴的动作让她嘴唇火辣辣地疼。

    求求你……放了我……苏晴终于能发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乞求。

    李昊的眼神瞬间变冷，带着一丝不耐：不乖吗是不是还没适应没关系，晴晴，你会习惯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哭花的脸。

    苏晴条件反射地猛地缩了一下脖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但脑海中闪过刚才屏幕上那些高额的打赏数字，那些冰冷、嘲讽、看热闹的弹幕。

    不能只哭。哭没用。

    他们想看剧本想看表演好。

    她要活下去。她要从这里逃出去。

    她要让那些隔着屏幕、冷漠看戏的人，付出代价。

    苏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铺天盖地的恐惧，脸上的表情停止了嚎哭，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的声音依然带着颤抖，但却努力表现出一种顺从和讨好。

    昊哥……我、我会乖的……

    求生的本能和潜藏的野心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狂滋长。

    她要活下去。要逃出去。要复仇。

    而现在，她的第一步，是先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