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西装内衬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她扯开衣领发现皮肤上浮现出焦痕组成的楼层平面图，心脏位置正是当年起火点的坐标。

    打印机突然疯狂吐纸，每张都是她三年前签署的安全检查报告。

    但签名处渗出鲜血，将林夏两个字染成暗红。

    窗外的消防梯传来孩童跳房子的声音，每次落地都会在金属踏板上留下燃烧的小脚印。

    当林夏跌坐在融化的地毯上时，突然看清那些焦尸的正面——每张碳化的脸上都保留着她熟悉的五官。

    最矮的那个身影举起焦黑的手臂，烧穿的袖口露出和她同款的手表。

    9---

    防火门上的应急指示灯开始滴血，在门框上画出一道鲜红的安全出口箭头。

    林夏的手机自动拨通了火警电话，听筒里传来她三年前汇报现场情况的录音。

    ...七名遇难者...

    这句话被不断重播，每次重复就多出一个孩童的跟读声。

    天花板开始掉落燃烧的纸灰，每片灰烬上都印着她当年遗漏的隐患点。

    当第一个焦尸的手指触到她的肩膀时，林夏在剧痛中看见自己三年前调查时用的钢笔从包里浮起。

    墨水瓶炸裂的瞬间，她终于想起那个被火吞没的小女孩，正是她当年为赶报告而忽略的第七名受困者。

    林夏的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灼热的灰烬味，她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尖叫——声带像被烧红的铁丝缠住了。

    办公椅的轮子开始自行转动，载着她滑向防火门，门缝里正渗出粘稠的焦油。

    电脑主机箱发出异响，机箱风扇叶片上挂满了烧焦的千纸鹤。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每张办公桌下都蜷缩着焦黑的影子，那些影子正用碳化的手指在地板上刻划她的名字。

    饮水机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的骨灰，在空中组成当年火灾的日期。

    手机自动跳转到公司内网，三年前被她删除的隐患报告正在自动恢复。

    文档里的每个错别字都变成燃烧的疤痕，光标像被困火场的蟑螂般疯狂跳动。

    林夏的耳垂突然刺痛，她摸到一对烧熔的耳钉——正是遇难实习生送她的生日礼物。

    窗外的消防云梯开始扭曲变形，金属支架像蜡烛般融化滴落。

    10---

    林夏的西装纽扣接连爆开，每颗纽扣背面都刻着遇难者的工号。

    当她试图爬向电梯时，发现地毯下藏着七块碳化的地板砖，每块砖面都印着孩童的掌纹。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是她当年获得安全标兵的表彰文件。

    但照片里的奖杯正在融化，镀金液体流成杀人凶手四个字。

    防火门突然映出七个摇晃的光斑，像被困在玻璃后的烛火。

    林夏的牙齿开始打颤，她尝到口腔里有铁锈味——是那些藏在键盘下的乳牙在往她牙龈里钻。

    电脑屏幕突然显示大楼监控画面，每个楼层的摄像头里，都有七个焦黑的人影朝她所在的23楼集结。

    当第一个焦尸的手穿透防火门时，林夏看见自己三年前用的保温杯炸裂，枸杞像烧红的炭粒般滚落。

    她终于想起火灾当天，自己为了准时下班，关掉了那个显示七楼还有生命迹象的警报器。

    林夏的指甲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碳化的甲床。

    她颤抖着举起双手，发现掌纹已经变成了燃烧的电路图，每条纹路都连接着当年那栋大楼的消防系统。

    工位隔板上突然浮现出七个手印，每个焦黑的掌印中心都嵌着一颗她的牙齿。

    显示器上的火焰突然具象化，火舌舔舐着林夏的脸颊却感受不到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