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笑着哭了。
第四天,高烧让我意识模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我仿佛看到姐姐就在前方向我招手,又看到张狂那张狰狞的脸。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骨头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腿部肿得如同一个畸形的气球。
一位骑电动三轮送菜的农民看到了我。
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带我去省城…求你了…
他犹豫片刻,把我扶上三轮车。
我只能送你到前面镇上,再远电瓶没电了。
这一段路,我昏昏沉沉地靠在蔬菜筐边,梦里都是血和泪。
第五天,我已经接近崩溃。
省城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却像是永远也到不了的海市蜃楼。
断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我甚至不能确定它还连在我身上。
咚咚咚——我用头敲击地面,想用这种疼痛来保持清醒。
路过的车辆越来越多,却没人停下。
我像一团肮脏的垃圾,被整个世界遗忘。
但那枚勋章,那张烈士证明,它们在我胸口,像一团火焰燃烧。
爸爸,我一定要到那里…我一定…
第六天傍晚,省城的霓虹灯亮了起来。
我靠着围墙,慢慢向市区方向爬去。
每前进一米,都像是用尽一生的力气。
军区大院在哪我问过路人,得到惊恐的目光。
没人愿意靠近这个浑身是血、污臭不堪的怪物。
直到一位老人告诉我:再往北五公里。
夜里,一阵冷雨袭来。
我卧倒在地,任雨水打在身上,冲刷着伤口的脓血。
也许…死在这里也不错…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但姐姐的脸,父亲的勋章,张狂的嘴脸——它们在我眼前闪现。
不,我必须活着!
第七天清晨,我远远看到了军区大院高大的门楼。
卫兵笔直地站在那里,红色的五星闪耀着庄严的光芒。
我趴在地上,用手指抠着地面,一寸一寸向前爬去。
断腿在身后拖出一道血迹,路人纷纷避让。
卫兵发现了我,举枪警戒:站住!什么人!
我抬起头,嘴唇干裂如龟壳,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我…是烈士方锐的儿子…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掏出那枚勋章和烈士证明,高高举过头顶。
阳光下,勋章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把正义之剑。
救救我姐姐…求你们…
data-faype=pay_tag>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倒在军区大门前的土地上。
07
黑暗中,我感觉有人在晃动我的身体。
小伙子!小伙子!你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
几个身影在我眼前晃动,军绿色的制服,肃穆的表情。
他手里拿着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好像是……勋章
我猛地惊醒,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功勋章。
别碰它!我嘶哑地喊道,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几名卫兵正蹲在我身边,脸上写满震惊。
我是烈士方锐的儿子……方辰。
我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双手颤抖着举起那枚闪闪发光的勋章。
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起身跑向岗哨。
同志,麻烦您别动,我们已经叫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