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他不耐烦地吼道，怀里还搂着衣衫不整的林莉。

    门外传来社区工作人员的声音：根据防疫规定，本小区发现密接，即刻起封闭管理，所有人不得外出！

    周万擎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被困在情妇家了！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先给妻子苏晚晴打电话：喂，晚晴啊，我在和林秘书沟通项目，结果小区突然被封了……对，只能暂时住她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晚晴的声音异常平静：哦，那你注意安全。

    紧接着，他又打给女儿周诗柔，重复了同样的说辞。

    诗柔乖巧地应道：爸爸别担心，我和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

    周万擎长舒一口气，完全没注意到母女俩诡异的平静。

    周家别墅里，周诗柔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点开刚刚收到的物业邮件。

    附件是一段高清监控视频——画面里，周万擎搂着林莉的腰，两人亲密地走进电梯，他的手掌甚至明目张胆地滑进了她的裙摆。

    妈，你看。她把平板推到苏晚晴面前。

    苏晚晴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不小心。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律师，我上次让你准备的离婚协议，可以发过来了。

    被封控的日子，周万擎反而变本加厉。

    反正出不去，他干脆和林莉日夜厮混。从客厅到卧室，从浴室到厨房，完全不顾防疫规定，更不在意自己五十多岁的身体能否承受。

    直到第五天早晨，他醒来时发现头昏脑涨，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

    咳咳……莉莉，我好像发烧了……

    林莉摸了摸他的额头，顿时脸色煞白：天啊！好烫！该不会是……那个病毒吧！

    周万擎浑身一颤，突然想起新闻里说的老年人感染后易发展成重症。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想叫救护车，却发现因为小区封闭，医疗资源紧张，只能先居家观察。

    高烧持续了三天。

    周万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那个为了逃避工地事故赔偿，偷偷修改监控录像的周总；那个对妻子冷暴力，对女儿PUA的丈夫；那个把情妇带进公司当秘书的渣男……

    第四天清晨，救护车终于来了。

    医护人员抬走他时，林莉躲在房间里不敢露面——她怕被传染，更怕被正妻找上门。

    医院走廊里，医生对电话那头的苏晚晴说道：患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突发脑梗导致右侧肢体瘫痪，需要长期康复治疗。

    病床上，周万擎歪着嘴，流着口水，含混不清地喊着：公……公司……我的……

    一个月后，周氏集团召开临时董事会。

    周诗柔一身利落的西装，站在主席台前，身后是同样西装笔挺的阳阳。

    即日起，由我接任集团CEO一职。她环视全场，声音清亮，另外，我父亲名下的股份，已全部转入我母亲苏晚晴女士名下。

    台下掌声雷动。

    没人注意到，最后一排坐着个戴口罩的男人——他是万擎工地事故的遇难者之子，现在是阳阳研发团队的骨干。

    阳阳朝他微微点头，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

    十二、

    疗养院的桂花香

    疗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周万擎半靠在床上，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左手颤抖地握着遥控器，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万擎集团新任董事长周诗柔宣布，将捐出集团年度利润的30%，用于疫情后城市重建及农民工子弟学校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