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用强硬的态度掩盖着某种温柔。

    潜水舱终于停靠在实验室入口。厚重的舱门缓缓升起，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林绯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布满青苔的墙壁，上面还残留着模糊的血手印。

    这里的防御系统应该已经失效。沈墨说着，踢开挡路的残破实验台，但小心点，当年为了防止数据外泄，诺亚在这里设置了……

    话音未落，一阵机械运转声骤然响起。墙壁两侧弹出密密麻麻的机枪，红色的瞄准线瞬间将众人笼罩。林绯瞳孔骤缩，她认出了这个装置——神经脉冲防御系统，需要活体脑电波才能关闭！

    该死！陆沉一把将林绯按在地上，子弹擦着头顶飞过。江小鱼吓得尖叫起来，沈墨的追随者们立刻变身，用变异的利爪挡下子弹，但血肉横飞的场景让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用这个！林绯突然扯下颈间的项链，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枚刻着诺亚标志的金属吊坠。她将吊坠插入墙壁上的卡槽，屏住呼吸。

    防御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机枪却奇迹般停止了射击。沈墨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父亲失踪前，偷偷给我看过这个。林绯低声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推开实验室的内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成排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半人半兽的怪物，其中一个舱体上贴着她父亲的照片，标注着实验体001。

    这不可能……林绯踉跄着后退，却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陆沉伸手扶住她，目光同样震惊。而沈墨已经快步走到控制台前，疯狂敲击键盘：找到了！‘曙光’计划的原始数据！还有……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零’的最终指令——清除所有不合格人类。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大屏幕亮起刺目的红光，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在空间回荡：检测到入侵者，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10分钟。

    快走！陆沉拉起林绯就跑。江小鱼紧跟在后面，而沈墨却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屏幕：不行，数据还没下载完！林绯，你必须帮我……

    没时间了！林绯转身冲回去，将解码终端连接到主机，把数据传过来，我用终端保存！

    倒计时的红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潜水舱的方向传来蜕化者的嘶吼——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量变异生物被吸引到了这里。当终端提示下载完成的瞬间，林绯感觉整座实验室都在下沉。

    抓住！陆沉抛出绳索，将众人捆在一起。他们在爆炸的火光中坠入深海，林绯最后看到的，是沈墨被倒塌的金属梁压住，却依然对着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9

    真相反噬

    回到黑鸦的货轮时，林绯发起了高烧。血清的药效在海底实验室的剧烈运动后失效，她的右手再次肿胀发黑，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纹路。

    你不能再拖了。陆沉强行按住挣扎的林绯，将一支新的血清注射进她体内，沈墨的人说，这是最后一支。

    江小鱼坐在床边，红着眼眶给林绯擦汗：姐姐，那个海底实验室……真的是你父亲……少女哽咽着说不下去。林绯别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父亲的照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总是温声细语给她讲基因学的男人，竟然也是曙光计划的实验品。

    货轮突然剧烈摇晃，警报声大作。林绯挣扎着起身，透过舷窗看到海面上驶来一艘巨大的战舰，船头飘扬着白塔的旗帜。

    是白塔的围剿舰队。陆沉的声音冰冷，他们追踪到了沈墨的信号。

    黑鸦的成员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高阶蜕化者们跃上甲板，与白塔的士兵展开厮杀。林绯抓起终端，却发现数据在返航途中被加密了，只有她的生物特征才能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