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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枝桠下悬着个绳套,套环里卡着半截发黑的舌根,染着经年累月的黑褐色污渍。

    新娘子不肯戴凤冠,他们就拿红绸勒住她脖子。老妪说着,喉管里发出一阵咯咯怪笑,那笑声犹如夜猫在黑暗中发出的嚎叫声,尖锐而又刺耳,让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剧烈咳嗽起来,竟从嘴里呕出一团缠绕着头发的红绸碎片,那碎片是一团纠结不散的怨念,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仇恨,是沈小姐在世间最后的哀鸣。

    喜轿抬到半路,轿帘缝里往外渗血,抬轿的八个脚夫...就在这时,一声惊雷炸响,闪电瞬间划破黑暗的长空,我下意识地看向老妪,竟看见她张开的嘴里没有舌头,取而代之的是盘踞在喉间的蜈蚣,百足随着她的呼吸规律摆动,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3

    沈家老宅惊魂

    经历了这番惊心动魄,我满心恐惧,慌不择路地回到了暂住的沈家老宅。夜晚,四周一片死寂,我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在极度的恐惧与疲惫中,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突然,怀中的相机,突然发烫,那热度犹如烙铁一般,烫得我条件反射般差点脱手。

    我惊慌失措地起身,在黑暗中踉跄着往后退,后腰却砰地一声,重重撞上了冰凉的石板,那一瞬间,疼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不知何时,镜头盖竟自动打开了,取景框里缓缓浮现出那斑驳朱门——正是我此刻身处的沈家老宅。

    门环上的椒图兽首,突然苏醒,原本黯淡的眼珠,瞬间燃起诡异的红光,铜锈剥落的獠牙间垂下粘稠的血丝,垂涎欲滴的涎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门缝里流出的血在青砖地上缓缓汇成喜字,每一笔都像跳动的心脏,鼓动着,挣扎着,试图冲破这的封印,重见天日。

    当夜,我在睡梦中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雕花拔步床上,本应是静谧美好的画面,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突然,床架上雕刻的鸳鸯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竟眨了眨眼,鱼尾拍打出汩汩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听起来像鬼魅的脚步声。

    陪嫁箱笼,开始剧烈震动,箱盖一开一合,每次开合都传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尖锐刺耳,仿佛我的灵魂都被震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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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红色液体从缝隙里渗出,在月光下凝结成囍字冰花,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祥的降临。

    我猛地想起白日里老妪最后说的话:那顶轿子现在还在宅子里,夜半无人时,轿帘会自己掀开。衣柜的铜镜,蒙上了一层水汽,镜面渐渐浮现出八只青白的手,正从镜中世界缓缓向外攀爬,那场景,恰似从地狱深处伸出的手,带着无尽的恶意,想要将我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冷汗瞬间遍布全身,后背一片冰凉,仿佛刚从冰窖中捞出。这时,一阵吱呀声从西厢房传来,混着金石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恐怖。

    黑暗中,有猩红的光点,像一双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缓缓移动,渐渐聚成两列。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发现,竟是纸扎的童男童女在提着红灯笼!

    他们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簇幽红的火苗,像鬼火在黑暗中跳动,纸唇开合时,露出满口利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我撕成碎片,那寒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也刺痛了我的灵魂。

    惨白的腮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关节发出竹篾摩擦的咔咔声响,仿佛是死神在一步步逼近,每一声都像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们走过的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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