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鳞片触碰到红毯的瞬间,四周老虎机突然集体爆响,滚动的水果符号全部变成吐信蛇头。
三灾劫数已至,这位施主可要兑换筹码机械佛的梵音中混着电流杂音,第三只眼射出的扫描光束正灼烧我第七节脊椎。旗袍女人给的胶囊突然剧烈震动,在意识海里投射出血色倒计时:71:23:07。
我将尾尖拍在突然升起的赌桌上,芯片鳞片自动弹出成堆数据币:我要买烛龙的利息。话音未落,整张赌桌突然塌陷成深渊,上百条荧光赌蛇从虚空裂缝中涌出,它们衔着的骰子正是我沿途丢失的鳞片。
机械佛的千手突然合十,赌场穹顶降下笼罩式的全息投影。画面里二十年前的黑白影像正在抖动:穿着防化服的研究员们围着培养舱,舱内浸泡在营养液里的正是我的人类原型——那个左肩纹着烛龙图腾的男人。
抵押物审核通过。机械佛的声音突然切换成冷硬的系统音,千手中某条握着铜钟的手臂猛地砸下。震波将我的意识体掀飞至轮盘赌区域,钢珠在飞旋中化作缩小版的清除者乌鸦,啄食着轮盘上代表记忆片段的发光数字。
我猛然卷住两个正在蹦跳的骰子,它们立即融化成银色流体渗入瞳孔。人类时期的战斗本能瞬间苏醒,蛇身以违反物理规则的角度折返突进,獠牙精准咬住轮盘中央的轴心——那里嵌着的正是旗袍女人提到的利息凭证。
整座赌场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机械佛的莲花座下伸出六条蜈蚣状的机械足,诵经声里开始夹杂清除程序的警报。当我带着凭证撞破彩绘玻璃窗时,身后传来管理员级别的数据风暴,将半个赌场绞成漫天飘散的像素檀香。
暴雨毫无征兆地浇灌下来,酸性的雨滴在鳞片上腐蚀出焦黑的梵文。我盘踞在废弃电视塔顶端,用尾尖挑起利息凭证——这分明是半块生物芯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脑脊液。芯片突然自主启动,在雨幕中投影出密室监控画面:
穿着染血白大褂的女人正在销毁培养舱,她转身时露出颈后的烛龙纹身。而浸泡在舱体残液里的,是上百条与我基因序列完全相同的蛇类生物。
原来我们都是利息。我碾碎芯片,尝到了数据流里罕见的苦涩味。这种情绪显然不属于冷血动物,而是那该死的人类记忆在作祟。雨幕彼端突然亮起熟悉的霓虹,旗袍女人正站在对面大楼天台,她手中的烟杆明灭节奏与我尾椎倒计时的闪烁完全同步。
当我要跃向那栋建筑时,整片街区的霓虹灯突然扭曲成捕蛇笼结构。地面涌出粘稠的沥青状程序,其中沉浮着无数张与我相同的人类面孔。他们大张的嘴里不断吐出管理员代码,在空中交织成阻断数据传输的囚笼。
你逃不掉的...实验体117号...沥青里伸出由乱码组成的手掌,抓住我刚刚愈合的尾鳞。就在要被拖入数据沼泽的瞬间,某张漂浮的人脸突然睁眼——那正是芯片投影里销毁培养舱的女研究员!
她腐烂的嘴唇开合着传递暗语:去地铁A-7区找磁暴核心。这句话消耗了她最后的数据能量,整张脸孔随即被管理员代码撕碎。我趁机将三片逆鳞引爆,冲击波在囚笼上撕开裂缝的刹那,旗袍女人的烟杆火星正好落在我的逃生路径上。
第三章·磁暴裂痕
数据沼泽的腐臭味黏在鳞片缝隙里,像无数个尖叫的微型程序正在发酵。我贴着地铁隧道顶部的电缆潜行,复眼蜘蛛的残骸在下方铺成发光的骸骨路标。每隔十三米就能看到被撕碎的安全告示,那些A-7区永久封闭的猩红字体正被磁暴余波啃噬成蠕动的蜈蚣。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在数据回廊里折射出七重回声。我立即将意识频率调整到人类听觉频段——这分明是二十年前地铁进站的电子提示音,只是被磁暴扭曲成了生命体的呜咽。
验证失败,污染源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