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佐证。
这两日多费点心思照顾夫人,若是你还妄想耍些小聪明,你最好仔细你的脑袋。画风一转,戚重光又露出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
我懒得理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心底只盘算着怎么离开侯府和窦丛有没有值得信任的故人。
回到宜兰院时分伏夏已经睡了,被衾掉落一半在地上,看着那甜甜的睡颜,我将被衾拾起帮她盖好。
今日这一糟让我精疲力尽,浑身酸痛难忍,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和衣沉沉睡去。
【四】
转眼间已至一年一度的翰林诗会。
这次的翰林诗会在赵王府举行,届时满上京的贵胄公侯,王孙子弟都会携伴侣而至。
沈漪一大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试了十几件各色华裳才心满意足的出门。
而我正准备等他们俩离开后去杜康坊查探消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成形就因为沈漪落空了。
她将我拽上了马车,一路向赵王府驶去。
车厢里氤氲着丝丝缕缕的安神香,好闻但让人升起困顿之意。
纵使我背对着他们,我似乎也能感觉到戚重光的目光落在我的背脊上,明明还是暮春时分,我背上还是冒出了一层薄汗。
戚重光曾明确地警告过,我还是胆大包天的将沈漪每日的药兑了五份金银花水。
无毒,但减缓了药力,让她足足在榻上躺了小半个月,还发了一场高热,险些丢掉半条命。
药是伏夏所煎,水是我兑的,戚重光便又唤来御医复诊,并没有查出有何不妥,便只吩咐静养多日。
沈漪休养的小半个月,我才得以喘口大气。
我不清楚我的小把戏是否瞒过这位杀伐果决的将军,若是没有,他的目光显然又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若是有,他为何装作无事发生,那我就要重新估量沈漪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我暗自思索,转神过来却发现已经到了赵王府。
在小厮的牵引下,我们一行人徐徐进入赵王府,沈漪刚落坐,一群莺莺燕燕就围过来了。
戚夫人,几日不见您又添新妆了...一位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开口。
是呀,您和戚将军真是浓情蜜意呢....这新婚还是与我们不一样...另外一位梳着堕马髻的女子恭维道。
我掏了掏被污染的耳朵,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一句扭捏至极的陌生声音飘进了我耳朵。
也就是您宽厚大度,慈悲心肠,如今谁不知道那窦氏女罪无可恕...您念着往日她和戚将军的情分,将她带回侯府做事,不过您也要小心,怕是某些人贼心不死,癞蛤蟆惦记着天鹤呢...
那隔座的妇人含沙射影的夸了一番沈漪,顺脚踩了一脚窦丛。
......
还有更多难听的话语落在耳里,我只静默垂首,装作听不见。
可我如今并不是往日的窦丛,对这些并不在意,要说那整天毫无表情死人脸的戚重光,送给她她都嫌晦气。
我白了一眼那妇人,伏夏眼尖,怕生事端,将我扯了回来,又赶忙赔礼道歉,那金色华服女子碍于戚重光没有发作。
我瞥了一眼沈漪,她不做回答,只静静地喝茶,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而我却看到她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而一旁的戚重光似乎被这些污言秽语给影响到,眉头微微皱着,透露着一股不耐烦的神色。
这在战场厮杀洒血之人,自然是厌烦这些后院编排人妇人的嘴。
诗会即将开始,赵王却姗姗来迟,在众人的问安声中,我悄悄抬眼看。
那银色的面具在暖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银色的弧光,却恰恰落入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