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无数个自己——有的正在月球基地被纳米机械吞噬，有的在木卫二冰层下与机械章鱼搏斗，还有的已经化作暗物质飓风正在吞噬土星环。

    当意识重新凝聚时，林默跪倒在昆仑站的量子护盾发生器核心舱。掌心暗物质结晶已经嵌入星门残片，组成完整的梅塔特隆立方体。舱壁上的血色涂鸦还在蠕动，那是用叛军士兵眼球拼成的警告：第六太阳纪终焉倒计时——717天5小时33秒。

    5

    逆熵之舞

    深空档案馆的青铜巨门在林默面前缓缓开启，门缝里渗出的蓝光在地面投下DNA螺旋状的阴影。纳米机械突然在他耳后生成过滤面罩——空气中飘浮的并非尘埃，而是用死去的量子计算机残骸研磨成的数据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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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检测到记忆蠕虫。纳米集群的警报声带着奇异的颤音。林默的靴底刚触及地面，地板立刻泛起涟漪，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存储器之海。成百上千具玻璃棺材悬浮其中，每具都禁锢着大脑皮层被扫描成数据块的科学家。

    父亲的日志定位信号从档案馆深处传来，林默踏着量子纠缠形成的概率桥向前奔跑。两侧碑林突然开始移动，刻满方程式的石碑竟是用人类脊椎拼接而成。当他经过第三根刻着薛定谔的骨碑时，整座档案馆突然翻转九十度，重力方向瞬间改变。

    抓住你了。嘶哑的电子音从头顶传来。三个火星贵族的悬浮机甲正倒吊在天花板上，他们的光翼切割着空间，留下焦黑的维度裂痕。领队机甲的胸甲突然展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活体核心——那分明是林默在月球基地见过的某个自己。

    纳米机械突然暴走，林默的右臂分解成无数青铜锁链。锁链穿透机甲时，他听见七百二十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线同时发出惨叫。活体核心被撕碎的瞬间，所有石碑上的方程式开始流血，粘稠的血珠在空中重组成白发将军的脸。

    为什么要逃呢将军的面孔分裂成无数全息屏，你每摧毁一个克隆体，太阳系暗物质浓度就上升0.7%。血珠突然凝结成实体，化作液态金属触手缠住林默的脚踝，毕竟你们三百个实验体，本就是用来平衡...

    量子海突然沸腾，一具玻璃棺材撞碎地面。工程师的残存意识从棺材里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楔形文字：【别听时间奴隶的谎言，看第十万四千六百二十七号档案柜】。

    林默的纳米机械刺入最近的石碑，暴力破解了档案馆的防火墙。当第十万四千六百二十七号档案柜破土而出时，整个档案馆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柜体竟是用星门残片锻造，表面雕刻着工程师机械颅骨内的黑洞模型。

    父亲的手写日志在柜中燃烧着蓝火：

    2149.8.17

    林默第七十二号克隆体再次突破认知屏障，他在培养皿里用纳米机械写出了《吉尔伽美什史诗》未记载的篇章。

    暗物质读数显示，每个被销毁的克隆体都会在平行时空形成量子幽灵...

    2155.11.3

    普罗米修斯之火不是武器，是忏悔录。我们在火星地核发现的蛇形飞船，引擎室里刻着所有实验体的死亡倒计时...

    2167.1.1

    他们要我签署林默本体的清除令。但当他凝视星门残片时，残片呈现的星图与克隆体截然不同——或许唯一的破局者，正是所有错误的集合体...

    档案馆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林默的皮肤开始灼烧。纳米机械正用暗物质在他体表刻写苏美尔语，每个字符都是倒计时的组成部分。工程师的意识强行介入他的视觉神经，将痛觉转化为全息投影：

    白发将军的机械义体正在地球同步轨道解体，每个零件都化作微型星门；火星贵族的舰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