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夜红烛爆出第三朵灯花时,西凉王冠坠入我染血的掌心。
却被疯批太子掐腰按在染血王座。
他咬破我颈间嗤笑:弑父的罪,拿太子妃来抵正好。
后来他剥开狼头面具,眼尾疤痕与我记忆重叠——
十年前雪夜背我逃出尸山的少年,咽气前曾含血吻我: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1
赫连灼的狼牙刀捅穿老可汗心脏时,我腕骨上的梅纹银铃突然发烫。
这是昨夜密室黑影留下的催命符——
铃响三声,必取可汗命。
第一声铃音未落,蟒纹箭袖已卷着冷梅香逼近。
太子赫连灼踩过血泊,刀尖抵住我下颌:
太子妃的嫁衣,倒是比合卺酒更烈。
我后仰避开他气息,袖中毒针擦着他喉结钉入帐柱。
第二声银铃骤震。
帐外传来八部首领的脚步声,他忽然掐住我脖颈按在《甘棠》屏风上。
窒息刹那,我嗅到他袖间冷梅香——与昨夜黑影递解药的气息,一模一样。
萧家骨头果然够硬。
他撕开我肩头衣料,奴隶烙印在烛火下渗血。
第三声铃炸响的瞬间,帐顶狼牙箭破风而下,贯穿冲进来的三王子眉心。
赫连灼瞳孔倏地收缩。
这个眼神我死都记得——
十岁雪夜,蒙面少年斩杀追兵时,面巾下也是这般骤缩的琥珀色瞳孔。
太子好算计。
我假意挣扎,指尖勾向他腰间霜花玉珏。
暗格弹开的刹那,北疆布防图坠入喜烛。
火舌舔过羊皮卷的纹路,竟与黑影给我的残图严丝合缝。
腕骨碎裂的剧痛骤然袭来。
赫连灼碾碎我右手,却将一粒药丸塞进绽开的血肉:
好好活着。
他染血的唇压下来,等本殿屠尽梁宫,再拿你祭旗。
血腥气在齿间炸开,混着昨夜黑影喂我的解药香。
帐外火把忽灭,银铃在我掌心癫狂震颤。
月光劈开残帐,照亮他后颈渗血的烙印——那是我萧家暗桩毒发时的独有症状。
王座碎片硌在腰际,我忽然瞥见他的剑柄。
褪色的青缎缠在玄铁上,浸着抑制蛊毒的药香。
那是我十四岁生辰,亲手系在雪地少年腕间的发带。
2
银铃在子夜骤响时,赫连灼正将我吊在刑架上审问。
浸盐的鞭子抽裂肩头《甘棠》刺青,血珠坠入下方炭盆,炸开的烟雾里浮着梅香。
昨夜闯地牢的贼人,倒是与太子妃品味相似。
他挑起我染血的发丝,缠绕在从刺客身上缴获的银铃上。
铃铛震动的频率,与藏在我裙裈暗袋里的那枚完全一致。
帐外突然传来狼嚎,赫连灼的瞳孔在火光中泛出琥珀色。
这个瞬间与我记忆重叠——昨夜蒙面人斩断锁链时,面巾滑落处也是这般蛊人的金棕。
这双眼该挖了。
他忽然掐住我脖颈,指尖却抵住动脉轻按三下。
这是神秘人教我的暗号,意为东南角有生路。
我假意挣扎踢翻炭盆,火舌窜上他蟒纹箭袖的刹那,东南帐幔被梅枝弩箭射穿。
赫连灼挥剑斩断吊绳,我坠入带着冷梅香的怀抱。
蒙面人玄色劲装上的霜花纹,正贴着我渗血的伤口:
抱紧。
他带着我掠过十二顶王帐,身后赫连灼的箭矢次次擦着发梢掠过。
当最后一支箭钉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