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腰往停车场走,脚步已经不太稳。
我发动车子,远远跟着那辆红色保时捷。
他们没上主路,而是拐向了河边景观道——那条路晚上十点后就没什么车了。
蓝牙耳机里传来马侦探的声音:前方三百米没有监控,下一个路灯坏了。
保时捷开始蛇形走位。
我踩下油门,车速提到80迈。
右手边的袋子里,是从杜远健身房偷来的半瓶伏特加。
在保时捷即将转弯时,我打开了远光灯。
刺眼的光线让杜远急打方向盘,车子猛地撞向护栏。
我猛踩刹车,大众的车头还是擦到了保时捷的右后侧。
下车时我往身上洒了点伏特加。
杜远正从变形的车门里往外爬,额头上都是血。
你他妈瞎啊!他冲我吼叫,酒气喷到我脸上。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近。
不好意思,我也喝了点...
我晃了晃酒瓶,要报警吗
桑颖尖叫着从车里爬出来,她的红裙撕破了,左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周延川!你怎么在这!
路过。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寓楼,我住那边。
杜远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惊恐。
你...你故意的!
他想扑过来,但右腿显然受伤了,跪倒在地。
我掏出手机。要叫救护车吗不过酒驾的话...
我故意没说完。
桑颖脸色惨白。别报警!求你了...杜远刚拿到教练资格证...
远处传来警笛声。
我早就用公用电话报了警,说看到酒驾肇事。
杜远挣扎着想扶桑颖上车,但保时捷的引擎已经开始冒烟。
你们走不了了。
我退后几步,就像我当时也走不了一样。
警车赶到时,杜远正拖着桑颖往绿化带里爬。
警察一下车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而我早已把酒瓶塞进了杜远的外套口袋。
警官,我目睹了车祸。
我亮出残疾证,这位先生似乎喝多了。
桑颖被抬上救护车时,左腿膝盖以下已经血肉模糊。
杜远的情况更糟,右腿被变形的车门夹住,消防员用了二十分钟才把他弄出来。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血泊中反光的保时捷车标。
380万的车,真结实,居然没把他们当场撞死。
三天后,我在朝阳医院骨科病房外遇到了马侦探。
都截肢了。
他递给我两个病号手环,
那小子右腿粉碎性骨折,感染严重。你老婆左腿血管神经全部断裂。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桑颖躺在床上,左腿被子下空荡荡的。
杜远在隔壁病房大骂护士,说要起诉医院。
我放下果篮,里面藏着录音笔。
桑颖看到我时,瞳孔猛地收缩。
是你...都是你设计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调整了下义肢,交警报告说是你们酒驾失控。
桑颖的眼泪冲花了睫毛膏。
你毁了我的人生!
不。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是你用我的腿换了跑车,现在老天爷把账算清了。
杜远的吼叫声从走廊传来:
我要找律师!那晚绝对有人故意别车!
护士把我请出了病房。
临走时,我在桑颖床头柜放了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