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秦阳的头发滴落，打湿了他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衬衫。他站在曾经和前女友林雅共同租住的公寓楼下，看着五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心如刀绞。

    三小时前，他刚被公司裁员。两小时前，他收到了林雅的分手短信。而现在，房东张阿姨正把他最后的行李——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扔在雨中。

    小秦啊，不是阿姨狠心，你已经拖欠两个月房租了。张阿姨撑着伞，脸上写满不耐烦，我这房子不愁租，明天就有新租客来看房。

    秦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和那台已经摔裂屏幕的旧笔记本电脑。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张阿姨，能不能再宽限一周我刚失业，但我会尽快找到新工作...

    得了吧，你那个前女友都跟有钱人跑了，你还有什么指望张阿姨嗤笑一声，听说那男的是王氏集团的少爷，开保时捷的。你啊，认命吧！

    秦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林雅和王世杰那个在酒吧里总是用轻蔑眼神看他的富二代这个消息比失业和流落街头更让他难以接受。

    行了行了，快走吧，别在这淋病了还赖我。张阿姨转身走进楼道，铁门砰地一声关上，彻底切断了秦阳与过去的联系。

    他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手机突然震动。是林雅发来的照片——她和王世杰在豪华餐厅的合影，她手指上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阳，对不起，但我想要更好的生活。世杰向我求婚了，下周六在帝豪酒店举行订婚宴。如果你愿意祝福我们...可以来。

    秦阳猛地将手机砸向地面，看着它四分五裂。祝福在他失去工作、失去住所的同一天，她居然要他祝福她和那个富二代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下，秦阳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自嘲。二十八岁，一无所有，连相恋三年的女友都弃他而去。这就是他的人生

    深夜，无处可去的秦阳蜷缩在公园长椅上。保安已经来赶过他两次，但看他实在可怜，最终摇摇头走开了。秦阳把行李箱垫在头下当枕头，身上只盖着一件父亲留给他的旧外套。

    那是父亲失踪前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一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做工精良的深灰色呢子外套。父亲说这是他们秦家的传家宝，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保管好。

    传家宝秦阳苦笑着摸了摸外套粗糙的面料，连个像样的遗物都没有，老头子真是到死都在骗人。

    他记得父亲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五年前，那时父亲的公司刚刚破产，债主堵门。父亲塞给他这件外套，说要去处理些事情，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三个月后，警方在郊外水库发现了一辆属于他父亲的空车，判定为自杀。

    外套内衬有个隐蔽的口袋，秦阳小时候常把零花钱藏在那里。此刻，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去，指尖却触到了一个陌生的硬物。

    这是什么秦阳坐起身，借着路灯的光仔细摸索。内衬口袋深处确实有东西，薄薄的，像是一张卡片。

    他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个隐藏极深的口袋完全拆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金的银行卡，还有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秦阳先打开了纸条，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

    阳阳，当你找到这个，说明你真的走投无路了。拿着这张卡去瑞士银行魔都分行，找陈明经理。密码是你的生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秦家的骄傲。——爸爸

    秦阳的手微微发抖。这张卡是什么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钱他翻看着那张通体漆黑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银行标志，只有一组凸起的数字和一个烫金的秦字。

    瑞士银行...陈明...秦阳喃喃自语。他知道瑞士银行在魔都外滩有个办事处，但那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