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手还挂着我的鹅黄书包。
晚自习结束,我做了个决定,去了学校门口的理发店。
小姑娘,30块一个,50块一对,你考虑好了啊,别到时候老师不让戴跑来找我退钱啊。
我肯定点头。
当晚天气晴转雷鸣。
去到纪臣家时,他正在忙活。
我妈说你要是害怕就到我家睡。
咔擦一下,纪臣结束了,轻笑:怎么会怕
我沉默不语,撩起他耳侧的发别过耳后。
这些,都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的吧。
纪臣没说话,转身看向我,视线聚焦在我刚打的耳洞,眉心越拧越紧。
楚欢,把它取掉。
我摇头。
纪臣的房间只开了一盏桌面的台灯,骤然亮起的闪电伴随着后知的轰鸣。
一如身体翻涌的浪潮,这段时间愈演愈烈。
都发炎了戴着干什么!
我就打个耳洞都不行了吗!只许州官放火!
都说绝症是有遗传基因的,我大概和爷爷一样,活不了几天了。
我用力拍开纪臣伸来的手,哭声几乎被吞进暴雨。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口吻不再激进。
都流血了先摘下来,高考结束我带你去手穿,那个不痛,好吗
纪臣掌心放在我膝头,等我的答复。
我一言不发,任由他洗手捏上耳垂,小心翼翼摘下银针,消毒抹药。
我已经听不清纪臣在说什么。
尾椎骨的刺痛仿佛破土,甚于饥饿百倍的空虚袭来。
再睁眼,我就已经在了医院。
3
除了轻度贫血,指标一切正常。
我对医生护士再三追问,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
妈妈取出外公调制的药丸让我定期服下,说我只是学习压力太大。
出院后,曾经那些痛感仿佛真的只是我的心魔,不复存在。
高考结束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我和朋友约好了彻夜K歌,没等我妈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中场,我去洗手间。
对面包厢正好是纪臣他们同班聚会。
洗手时撞上隔壁班补妆的女生,就连我前不久刚买的小众冷门唇膏她都换成了同款。
我们俩都心照不宣翻了个白眼,我挺直腰板,吸了吸装满果盘饮料凸起的小肚子,撩起大波浪就出了门。
走到拐角,几个大腹便便浑身酒肉气的中年男人迎面占道走来,我本能往角落缩。
压制性的异样克服了抑制的本能,瞬间,我瘫软在地正好倒在这群人的前方。
五脏六腑仿佛爬着虫子,肤下痒入骨髓让我的四肢都麻木。
短裙露了大半腿,我用最后一分力气低头捂住胸口。
不怀好意的调戏已经在耳边响起。
为首的伸手把我抬起。
我听见了纪臣的声音。
那里怎么回事他问从洗手间出来的孟雨。
哎呀快走吧,人家那里可是在进行秘密交易,不是我们该管的。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幸灾乐祸。
我几乎被挡住,纪臣没看清这里。
嘴里软肉被咬出血滴在地板,眼泪成了最绝望无助的东西。
我又听见纪臣的声音,不行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宁可错杀不能坐视不管。
……
纪臣班里的男生围成墙挡住中年男人,我指挥着背我的纪臣翻包。
随身携带的药匣空空如也。
我忘了今早已经是最后一颗。
我掐着纪臣的脖子,在他耳边闷声开口: